起底满江红幕后资本大佬中国一半导演在我手里

　　张艺谋的《满江红》成为春节档黑马（目前已斩获36亿），又深陷偷票房争议，电影内外都是一场好戏。
　　为什么能力压《流浪地球2》成为票房冠军？市场传言，这部电影是资本运作出来的，果真如此吗？
　　《满江红》的第一投资方名为欢喜传媒，其掌门人董平被称为电影教父，更曾豪言中国一半导演在我这里。
　　他是谁？？
　　引子
　　论内地电影教父，不是华谊的二王兄弟，不是光线的王长田，不是博纳的于冬，更不是三代四代五代新生代的张艺谋冯小刚李安姜文宁浩徐峥等各路导演而是现任欢喜传媒董事局主席董平。
　　教父，在中文语境下，指的是某一领域内奠基者、引领者或权威者。
　　自称文化商人的董平，何德何能有此殊荣？
　　《鬼子来了》《卧虎藏龙》《让子弹飞》《我不是药神》《西游降魔篇》20多年来华语影坛的几十部绝对重磅的电影都离不开他的投资。
　　《满江红》2022年6月底开机时，媒体直呼太有钱，背后主要出资方，正是董平的欢喜传媒。此时距离欢喜传媒被导演王一淳实名举报税务问题及讨钱风波刚过去十来天。
　　钱多是非多说的就是董平吧。
　　董平的钱，来自于一次又一次的资本机会。他给自己有一个标签，一个对机会把握得最好的人。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更喜欢用另一个名词市场敏感度。
　　董平的市场敏感度总结起来其实是一套模板：先低价入股一家香港的上市公司（壳），再收购一系列资产注入其中，做大业务，最终把这家公司高价脱手，赚取丰厚收益。
　　欢喜传媒是他第N家掌控的上市公司，有着同样路数，更是舍得砸钱，以股份笼络捆绑诸多大牌导演，豪投巨额资金制作头部影片。
　　欢喜的股东导演个个都是行业顶级宁浩、徐峥、王家卫、陈可辛、张一白、顾长卫以及张艺谋。所谓股东导演，当然就是在欢喜传媒持有股份的意思。
　　资本市场的灵活身段和成绩才是他让导演天团心服口服委身麾下的真正理由：三进两出，套现几十亿。
　　今时今日，少有人关起门来搞创作了。与董平拥抱的导演天团们尤是。
　　还有谁能比这位将文化和资本结合的最好的他更适合让大家抱大腿啊？
　　没有了。
　　什么京圈、港圈、西北圈，哪有资本圈香？
　　1hr董平与电影圈的渊源久了。
　　1996年创办北京华亿亚联影视文化有限责任公司第二年的他，就见证了拿走中国3。2亿票房的《泰坦尼克号》奇迹。
　　1998年起的三年时间里，董平参与发行或投资了《鬼子来了》（姜文）、《有话好好说》（张艺谋）、《荆轲刺秦王》（陈凯歌）、《没完没了》（冯小刚）、《卧虎藏龙》（李安）。
　　撇开后来他在资本市场的翻云覆雨，单看初出道时他对电影的眼光，不可谓不毒辣。也难怪今日屡败屡卖的华谊兄弟董事长王中军很早之前就在圈内感慨，因为董平，他进入电影圈内就没赔过钱。
　　董平这份精准的判断从何而来？
　　1961年内蒙古包头出生的董平，80年代从首都师范大学音乐专业毕业后，却选择进入了燕山石化工作。虽然行业不对口，但他在这个大国企，干得还是自己科班的事儿组织所有的工人进行文化活动。几乎每个星期他都张罗着工友们举办歌舞比赛，他后来这么回忆：
　　那时候我把厂长、书记都调动起来，他们必须带头唱歌、打拍子、去跳舞。后来我觉得我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到1989年底就辞职不干了。
　　在这个大国企的那几年，把自己的艺术和领导力发挥到极致的董平，转身就下海了。和所有脑子活胆子大的人一样，即使不懂国际贸易，董平也及时踩中了90年代的脉搏：做外贸。他干的这个事儿，当时有个形象的称呼，叫做倒爷。
　　赚了钱的倒爷，六年后，回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文艺赛道
　　回来做什么？显然不是音乐本行。2005年11月17日，董平接受时任搜狐主持人大鹏采访时，声情并茂地剖析了一下自己的转型：
　　音乐与电影不能分割，一个无声的电影感染力差很多，光靠台词和表演，催泪点不够，再加上音乐，你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所以非常重要。我唱歌达不到国际水平，却喜欢做电影，这个更安全，门槛其实不高，但要做好的电影，就比较高。
　　人和资源、资金地利都有了，天时也助他，九十年代中期，中国开始可以私人参与电影，以前都是国家做，有这个机会，我就开始（自己做）。
　　但是2000年后，董平对电影投资和兴趣明显小了很多，主投文艺片如《孔雀》（顾长卫处女作）、《立春》（顾长卫）、《一个女人的来信》（徐静蕾），偶尔参与大项目如《让子弹飞》（姜文）等这是更会算账了吗？
　　可以追溯的是，2000年之后，纯影视投资人董平搭上了资本圈。
　　他玩起了资本的游戏。不知道在他看来，搞资本是不是比做电影更安全？
　　2003年董平接受千龙网专访时回忆，2000年12月开始，我们与北大青鸟集团（旗下的公司北大文化）组成了一个新的公司，叫北大华亿影视文化公司，主要从资金方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北大文化是什么角色？全称为北京北大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虽然董平说是北大青鸟旗下，但实质上70股份为2022年8月被判刑13年的那位资本大鳄控制。由此，两人有了交集，但时至今日，把董平和那位资本大鳄放在一起搜索，全无信息。
　　北大文化投资的媒体资产众多，当时包括《京华时报》、《证券日报》等，甚至号称最权威的财经媒体《财新》都在囊中。
　　但是早在2005年后青鸟系爆出债务危机元气大伤渐淡于资本市场之前，董平已经抽身2003年12月17日，保利集团收购了北大华亿传媒。
　　这桩并购曾经很是轰动，有媒体形容一个是拥有强大实力和背景的国有大型企业集团，一个是灵活市场化运营的民营传媒企业。促成这桩当时人们眼中迄今为止最大的文化产业并购案的前提是董平的北大华亿获得了旅游卫视49的股权。这才有了一直觊觎旅游卫视而不得的保利集团和董平联手。
　　在众人以为董平做电影上瘾之时，他已经要退出游戏了。2004年5月，董平在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所以《资本运作与媒体运营方略》做了主题演讲，他说：文化传媒产业首先在于财富的创造与积累。没有今天财富的创造与积累，一个企业就失去生存与前进的源动力！
　　北大华亿变成了保利华亿，意味着董平的合作对象从校企变成了央企。2005年保利华亿在香港借壳上市，改名华亿新媒体。
　　未来5年，保利华亿会成为一家集电影、网络、内容为一体的全方位的传媒公司！2005年11月还在搜狐给大家描绘蓝图的董平，两年后就以2。2亿港元高价卖出了这份理想。
　　2007年，私募基金CBC介入收购了其旗下的旅游卫视。后来，董平转让出17亿股份，交易金额2。21亿港元后退身为第二大股东，并辞去董事局主席职务。
　　此为董平在资本市场的一进一出。
　　2hr媒体渲染的成功套现神话，董平不以为然，（要是）套现了，我就不会回来了。
　　休息、健身、旅游、放松一年多后，董平就回来了。把一家叫做上联水泥的港股上市公司买了下来。
　　2009年10月他在接受《综艺》专访时说，别忘了我那个时候是套现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我以个人资产买（上联水泥）这个壳公司，进去带了一个多亿。
　　当然，他又补充了神话的后续，我什么都还没做市场就给我钱了，股价从两毛一下涨到八毛。之后我已经融了两轮钱，第一次融了1。3亿港元，第二次增发又融了8000多万，总共是2。1亿港元。处置了原有的水泥资产又拿回两个多亿，现在我们账面上有将近4个多亿的资本。此时，距离他的第二个上市公司文化中国在香港正式挂牌后不到一周。
　　2009年9月，上联水泥在香港联交所发布公告，宣布以4亿港元的代价，获得京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35的股权。
　　同年10月，上联水泥改名文化中国。12月，文化中国开展手机电视业务。对于董平来说，当年在旅游卫视没能实现的互动电视，回归后在手机上实现了，我们的手机电视希望明年能做到100万的客户群。对于媒体的投入，四五个亿足矣，大资金进入媒体就不好做了。
　　2010年，文化中国分两次合计斥资6。19亿港元，将北大文化的股权购入放进了上市公司。6年后，北大文化随着文化中国又转手给了阿里巴巴，也因此让马云与前述那位判刑的资本大鳄有了关联。
　　现在的北大文化股份比例，7成股份原为那位资本大鳄所有，持有3成股份的中联京华2016年转给了阿里
　　如此高举高打，坊间猜测，是董平不是有什么深厚人脉资源？2011年在接受《中国广播影视》采访时董平说了一句名言：
　　其实我没什么背景。
　　大佬一句其实我没什么背景，凡尔赛似的论调好熟悉啊。很难不让人想起另外一位大佬：悔创阿里杰克马。其实，两年后，两人就有了联手。
　　此时，董平的文化中国的四块业务框架搭建基本完成：除了经营多年的影视制作发行，还有《京华时报》、《费加罗FIGRO》等报刊广告经营业务；其三，甘肃卫视广告经营业务代理；其四，手机电视及手机游戏等手机增值业务。
　　影视这块主营业务上，董平的每一程出发都有一群重量级导演相伴。
　　文化中国时期，董平以5000万预付款选择的小伙伴是导演王家卫、周星驰、陈可辛、柴智屏。文化中国上市后，董平在5年任职期内投资了尚敬执导的《饭局也疯狂》、周星驰的《西游降魔篇》等。
　　2014年1月9日，文化中国因故停牌，但一直未作出任何回应。至于原因，有媒体是这么认为的：
　　当年3月9日，董平的熟人发现他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图片。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2014年，博纳的于冬预测了一句实话，未来电影公司都要给BAT打工。
　　也就在董平静默的2014年这一年间，其实已经发生了一件大事，悄么声息的董平就完成了脱身事宜2014年4月，马云以62。44亿港元认购了文化中国60的股份，终于踏入觊觎已久影视圈。
　　有了马云的加持，第二天复牌后，净资产不过18。2亿港元的文化中国市值暴涨186，高达360亿港元，而董平此番套现10亿元。
　　2015年1月22日，董平出面减持了阿里影业9。38亿港元至3。23，从此持股变化无需申报。
　　文化中国转到了马云手里后，改名阿里影业，后来成为淘票票的运营实体，并和优酷组成了阿里文娱集团。只是事后看来，马云纳入囊中的，分明就是个烫手山芋，持续亏损，股价跌跌不休当然，也许是阿里没有文娱基因导致。
　　值得一提的是，2023春节档与《满江红》打对台的《流浪地球2》，第一联合出品方，正是阿里影业。
　　不同于马云对影视的兴趣起源于听不懂员工《大话西游》笑点的历史，董平与周星驰在2012年就达成七年投资五部的约定，《西游降魔篇》只是第一部。江湖笑谈，马爸爸不是看上了董平，是看上了其手中的周星驰。
　　此为董平的二进二出。
　　3hr董平手中岂止有周星驰。
　　董平不在江湖，传说却从未散去。2015年，徐峥宁浩主动找到了董平，我们觉得合作起来应该会很有效。
　　但董平打算换个玩法。接受采访时，他说和宁浩、徐峥合作，是美国梦工厂的路子。梦工厂，就是由美国两位文化商人和导演于1994年一起创办：芬格的财力、卡森伯格的管理和导演斯皮尔伯格的才华完美结合，才有了60年后的好莱坞第八大制片厂的诞生。
　　资本大佬董平带着他套现的钱，回来陪宁浩徐峥他们玩了。2015年5月，三人携手借壳香港上市公司21控股（此前主业为物业代理、证券买卖），其中徐峥和宁浩分别出资1。75亿港元持有4。38亿股，占比均为19，董平持股21。7成为最大股东。公司名更改为HuanxiMediaGroupLimited，也即欢喜传媒集团有限公司。
　　董平的第三次换壳完成。
　　在《综艺报》记者徐敏眼里，董平不够亲和，但个性张扬、棱角分明。采访中，董平伸出右手指着那条横贯手掌的事业线说：电视上说这样的‘断掌’不是领袖就是傻子！我肯定不是傻子。
　　谁敢说董平是傻子！不然大聪明徐峥又为什么找董平？徐峥是尝到了资本的甜头啊。
　　当年徐峥成立真乐道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第一部片子《泰囧》找不到投资人，光线王长田给徐峥投了3000万，票房全部收入归光线传媒，结果票房12。68亿的《泰囧》，让王长田大赚4个多亿。10倍的回报刺激到了徐峥。
　　欢喜传媒创业作正是徐峥的《港囧》。2015年3月30日，在欢喜传媒还没正式组建前的一个月，影片开了个发布会，在场的王长田很是捧徐峥的场，他撂话，我觉得目前中国市场上，一部电影达到30亿票房也不是没可能。
　　奇迹并没有发生。2015年9月，欢喜股价因为《港囧》上映暴跌14。28。单靠一个导演的一个项目玩资本，显然不是良策，那就聚合导演。
　　截至2020年末，欢喜传媒共与14名导演签订了独家合作协议，其中股东导演有7名宁浩、徐峥、陈可辛、王家卫、张一白、顾长卫、张艺谋，签约合作导演还有贾樟柯、黄渤、文隽、王小帅、刘心刚、李杨、陈大明等。
　　欢喜传媒圈中的导演不止于此。董平说，对于新生力量，欢喜传媒将秉承一贯的支持态度，横向合作。
　　看起来就像用大鱼养小鱼？其旗下的一线导演在发掘和培育新生导演领域都有完整的布局和规划，如宁浩导演通过坏猴子影业72变计划发掘10位青年导演，贾樟柯导演也在持续不断地孵化新人。
　　这个过程玩得好叫以大代小合作共赢，玩脱了则就成了大鱼吃小鱼参见2022年6月导演王一淳实名举报欢喜传媒吃导演不吐冲红费的事情。
　　董平绑定导演并不盲目。比如，他的资本大盘里压根没有他合作过两次的姜文。董平用电影处男形容姜文，对电影太在乎了。越在乎就越讲究，越讲究就拍得越少拍得越慢，拍得越少就越惧怕市场，惧怕别人看不懂。这就好比一个姑娘，上床上得太少，所以老是在颤抖。
　　他了解姜文的才华，但也明白不为市场拍片的姜文的不可控。
　　欢喜的导演都可控，有协议为证。当然，每一位导演的独家协议都不一样。宁浩与徐峥需要在6年之内各自完成三部由欢喜传媒独家投资的电影；王家卫对其卖出了两季网剧的独家投资权；欢喜传媒拥有张艺谋三部独家网剧投资权，并且对一部网剧的独家投资权可替换为对其电影的优先投资权，且欢喜传媒的投资不少于60。
　　2018年欢喜传媒公告与张艺谋达成合作。
　　对导演有绝对控制力的欢喜的另一面，是财务巨亏。因为欢喜跑马圈导演的手段是配发股份绑定导演，代价则是付出了实实在在的资金成本。只是2016年，王家卫、陈可辛等4位，付出的代价是账面上11。2亿港元的非现金支出。
　　但欢喜副总裁姜玉霞说，绑定了一流的内容生产能力，意味着能够持续、长久的一直产出优质内容，这才是一个影视公司的核心竞争力，也是欢喜传媒最大的不同，是董平先生一直讲中国梦工厂和导演天团的实质所在。
　　是啊，影视行业的人才焦虑没有了，导演创作的资金焦虑也降低了，股东们如董平的压力来了：导演集邮完成后，欢喜该怎么收割，才能平衡导演、内容和资本呢？
　　可能有一种自信叫模式自信。董平在2018年曾放言，三年积累的内容刚刚开始爆发。于是，2016年就开始酝酿的宁浩导演疯狂系列第三部《疯狂外星人》2019春节档上映后票房达到22亿虽然最终票房只有22亿，但欢喜传媒却提早拿到了28亿票房的收益（王宝强旗下乐开花影业保底价），再加上《我不是药神》、《后来的我们》等爆款作品，欢喜传媒在2018迎来业绩营收大涨，收入为1。75亿港元，但仍亏损4。45亿。
　　2019年，《我和我的祖国》里有四个导演和欢喜有合约；2020年《我和我的家乡》，总监制张艺谋、总导演宁浩、总策划张一白、分集导演徐峥，都是欢喜系；2020年《夺冠》导演是欢喜的陈可辛，2021年《悬崖之上》是欢喜的张艺谋。
　　然而，账面依旧不好看。
　　欢喜传媒2019年财报显示，营收8。14亿港元，首次盈利，净利润1。05亿港元；然而到了2020年，该公司全年实现收益及电影投资收入6。33亿港元，同比减少22。25不说，又由盈转亏，全年净亏损2。36亿港元。
　　时至2021年，欢喜传媒的收入进一步下滑，全年实现收益及电影投资收入1。58亿港元，同比进一步下降74。99；奇怪的是，当年仍然实现净亏损2。36亿港元，与2020年完全一样。
　　且不说曾宣称斥4亿巨资如《纸牌屋》般超级网剧的王家卫网剧项目《繁花》至今未播，再加上毛利率时正时负，盈利能力太糟糕，欢喜传媒3年亏14亿等动作也被业内人士调侃为《东方华尔街》（2018年网剧）中百传媒用电影项目炒股价的现实版。
　　也许，欢喜本来就没想让公司赢利？又或许，董平真的走眼了？签约的导演都太老了不能对票房一呼百应了？观众永远年轻，消费者永远年轻啊。
　　2020年开始，整个电影院线被疫情困住了。欢喜传媒于是加快了自己的计划：用从影院发行的资金来发展自营流媒体欢喜首映。
　　此为董平的三进，尚未出。
　　董平的话言犹在耳：套现在国内来说总像是不太光荣，但对资本家来说是完全正确的。作为一个商人，退出机制一开始就应该想清楚。一个好的企业，一个好的投资人，进场的时候就要想好如何退出。
　　或许，欢喜传媒，他终究会出手的，只是在等一个好时机。
　　4hr大佬非先知，预料不到未来的所有走向。2018年阴阳合同后，影视巨头和市场都冷静了。2019年前三个月全国票房比同期倒退18亿。2020年春节，徐峥的《囧妈》被疫情所困。
　　其实董平早有备招。2018年的他就清楚，今时今日单纯一间内容公司，市值无法跟互联网内容公司相比，像迪斯尼做网上平台一样，跟华纳前段时间宣布和HBO结合做在线、线下播出，是一样道理，因为它一旦没有平台，就只能卖内容。
　　2019年3月，欢喜传媒试运营筹划两年的流媒体平台欢喜首映，模式是会员观看付费点播。同期，《疯狂外星人》院线下档后，独家上线欢喜首映，票价为6。9元。
　　欢喜首映官网截图
　　2020年春节，徐峥导演‘囧’系列第三部《囧妈》改线上发行后欢喜首映这才和抖音、西瓜视频、今日头条一起露了个大脸。
　　舆论也很快为资本洗地，《囧妈》免费网播遭院线抵制抨击后的数月，口碑风评变为拥抱互联网变革的先驱。
　　不同于院线后来对欢喜出品又爱又恨的矛盾情绪，董平的思路早在2018年就很清晰：欢喜传媒与众导演股东的签约中都明确规定，但凡其作品在院线排片率不足2时，影片便会在欢喜首映平台上独家上线。未来优质的电影不走院线渠道而直接上线欢喜首映，也是可以预期的。
　　口水是群众的，董平自己的账很简单：电影在戏院上映，一张票（收入）有60是别人拿走，在网上则100都是你的，除了支付流量的宽带费，这基于平台有多大影响力、有没有关注度，通过2020年来看，我们整个方向是正确。
　　后来的几年，欢喜人在各种场合为欢喜首映站台并鼓与呼，同时还在芒果TV、小米电视手机、华为电视手机上设立欢喜首映专区。
　　你以为他玩的是资本，一直以来对互联网也高度敏感的董平，实际上是一手资本，一手互联网。你以为他要做的是电影，但是董平早就说过，如果你没有绑定这些导演和内容，你怎么可能去跟腾讯、优酷、爱奇艺比？比钱，比流量，我们都比不过。
　　听到没有，他的目标不是做电影公司，而是优爱腾芒。
　　也许变化对于他来说才是机会，他说，我觉得困难不是事，挑战才是事，你要不断创新就是挑战，不单电影，现在的网络剧、互联网平台，整体都发生巨大变化，随着时代改变，戏的内容、形式也在变。
　　董平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2018年《我不是药神》合作后，2019年3月，票务平台猫眼娱乐再以3。91亿港元资金入股欢喜传媒，二者达成战略合作，游戏已然升级，资源置换的合作伙伴出现。后来，两者又合作了《满江红》，猫眼成为该片的核心出品、发行及宣传方。这也是当下《满江红》被指偷票房，为什么状告大V的公司是猫眼娱乐。
　　上一轮帮助马云进入电影圈的董平，又帮了B站。2015年就成立哔哩哔哩影业的B站一直未有成绩，直到2020年8月31日以5。13亿港元入股欢喜，才算正式进军长视频领域，直捣爱优腾芒的黄龙。
　　只是今天，市场依旧还是优爱腾芒B五足鼎立，孤勇者欢喜首映的上游内容优势并没有凸显出来。反而因为优化更新欢喜首映的内容，加大生产及采购电影版权的数量使电影版权摊销开支增加，以及加强宣传欢喜首映使得销售及分销成本增加。
　　董平澄清过，欢喜首映的目标是小而精，并非要迎合观众，而是让观众喜欢我们。我们跟优酷、爱奇艺、腾讯不同，他们做的是超市，我们做的是精品视频网站，更像香港的连卡佛，我们的目标公众群是有知识、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
　　目标远大。但换个说法可能叫曲高和寡。
　　在接受香港《信报》采访时，他坦承自己的信心其实来自于，一半的导演已在我这儿（笑），我们4年前就准备，2019年首季推出，他们（对手）没有那么多内容和导演，我认为内容是生产力，不是有钱就能办到。中国一年约600部电影，（票房）过亿也就20、30部，过10亿的只有7到10部。
　　有人说欢喜首映像Netflix，董平更正，欢喜传媒不做中国的Netflix，我们相当于给Netflix提供优质内容的精品店，更像HBO。另外，Netflix市值是上万亿美元，欢喜市值较低暂时50亿元不到，还在奋斗阶段。
　　欢喜首映上线3年后的2021年2月，董平公开表示，最终目标是成为中国的迪士尼：
　　从电影院票房获得了一流的收入，但这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正利用从影院发行中获得的资金来发展我们的自营电影流媒体平台欢喜首映，最终目标是成为中国的迪士尼。当流媒体平台已经准备就绪为我们带来利润时，我们将不会只着眼于电影院带来的收入上了。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看到下一部《卧龙藏虎》诞生在流媒体平台上，而这可能就在欢喜首映。
　　中国企业，真的很喜欢对标迪士尼。本世纪以来，最早提出这个宏伟蓝图的是陈天桥，早已远遁美国，盛大也分崩离析；后来信誓旦旦要力压迪士尼乐园的王健林，却壮士断腕在2017年就悉数卖掉了文旅产业；就连乐视当年也曾对标迪士尼，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贾跃亭迟迟不敢下周回国。
　　纵观中国这20年企业史，在董平提出目标的那一刻，其实结果已经注定了。
　　而董平口中的下一部《卧虎藏龙》，目前看来，也绝对不会是张艺谋的《满江红》。
　　撰稿三二七
　　策划文娱春秋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