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记忆的眸

　　我一遍又一遍的翻找着，在那一堆堆崭新的或是陈旧的爬满了记忆的相片集册里。一条小虫游走与我的全身的经络，每一寸骨骼，每一点血液。有点堕落的味道，又似乎散溢着光明。那条小虫啃食着我的思想，吞噬着我的脉搏，在一片红色的天地正中，引我进入了曾经那一片岁月的流年。
　　那是一张2004年的相片，不是黑白的，但却也不是明亮的光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斜倚着秋千，在夕阳的温度中笑开了颜。初中毕业的轻松表现在稚嫩的脸面上，你只看到了简单的开心，却永远看不到那片阳光下的一大片阴影。一个中考早已将一个只知道皮筋与跳绳的少女的人生加进了太多。也许她的世界依旧简单，不知道衣服的讨价还价，也不了解原来饺子是这样包的，更不清楚原来自己的家乡太小了，小到地图上都找不到，但是，你无法否认的是，她的生命是那样的鲜活，她的生命不应该屈服于那唯一的一个x，一个y，她不应该为了一条大部分是父母安排的路而献出自己全部的生命血液。
　　我那时是极度听话的，成功的扮演了一个乖宝宝形象，虽然在题海的浸泡下顺利的升入了重点中学，取得了在很多家长眼中的一个欣羡的目光。但只有我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我中断了了我的文学梦，两年中只写了可怜的几篇八股文，自由的思想永远不可能再次寻找到了，那天马行空的想象早已远远的去了天边。对于一个极度渴求新奇的内心世界来说，她早早的断了一只臂膀。
　　然而，那个女孩怎么会知道，其实她早已残缺。她残缺的世界怎能再容下那个广阔的文学宇宙？无知的她继续着他人的安排上了高中，在传统的思想下再一次成了命运的奴隶。于是，在那张2007年的相片上，再一次出现了她的笑面。只是那种开心里更多的却是一份空洞的虚无，没有了，海燕的执着，青鸟的渴望，太阳花的蓬勃甚或是杰克伦敦临死前的绝望。一切的爱与恨，在高考的残酷枷锁下，成了一种致命的摧残。本该傲然绽放的香花，刹那间惨淡凋零。他的梦，她的渴望，她的追求，似乎那样的淡漠，可能就是一幅水墨画，淡淡的没有任何味道。
　　她失去了梦想，尽管选择了热门专业，进入了大学。她听从了家长的语言，现实而市侩，她曾经的纯真早已在6年的学生生涯中掉进了洪荒地狱深渊。她的一切都在向着金钱而奔走，像贪婪的蝇子儿，肮脏的厌恶。
　　将来，我们能够想到，她会结婚，不一定美满，但肯定过的去。她会生子，然后她会重复她妈妈对她的成长和人生的那一套，对她孩子的的成长和人生指手画脚。最终，她的孩子会跟她一样，然后，她会老去，干瘪的像一根蔫黄瓜。再然后呢，她会死去，无声无息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不会为我们头顶的天空哪怕留下一个星辰。
　　我一遍又一遍的翻找着，在那一堆堆崭新的或是陈旧的爬满了记忆的相片集册里。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找着什么。那只虫子还在游走，也许在可怜着我这一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