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台的往事第二十三章

　　秋河公社召开了动员大会，要把人民公社改为秋河乡政府，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包产到户的新政策。
　　喜鹊台生产队的高队长参加动员大会会后，心情沉重，几天来起的很早，在地里查看，在拔丝厂查看，喜鹊台的每个地方都留下足迹，自己想不通，好好的生产队就解散了。
　　在办公室里，高队长坐在毛主席像面前，自己犯愁了，多年不吸烟的戒律取消了，不停的吸着旱烟，屋里雾气笼罩，他不忍心把自己经营多年的秋河公社喜鹊台生产队的牌子摘下，挂上秋河乡喜鹊台村委会的牌子。
　　高队长一直在生产队前后看个遍，转来转去，不敢向社员交代人民公社改为乡政府，改生产队为村委会，在办公室，看喜鹊台的规划图，不时的用笔圈划着，这里建牧场，这里建秦湖风景区，这里建商业区，圈划圈着停下了笔，高队长落泪了，承包责任制来了，这个计划不能实现了！。他把喜鹊台规划图折起，小心的放在口袋里。
　　办公室里太小了，心情太乱了。自己走出门散散心。来到生产队的饲养场，他喜欢的由康保买来的牛犊，摸了又摸，赶着小牛犊来到鲍秋河边，想起自己在解放前，自己给地主放牛十年，到后来，几斗红粮就顶工钱。看着牛犊，看着鲍秋河两边的青草，眼前亮了：我高永厚明白了，我要放牛！我要放牛！放一辈子牛！我要承包鲍秋河岸，秦湖，二十亩瓜田，我明白了，我要放牛！。
　　高队长一向走在前面的人，实行承包责任制的事情一直想不通，拉了秋河乡里的后腿，知心的冯社长也离开了秋河乡，原因是冯社长对承包土地责任制不理解，不敢迈步，不敢搞承包制。冯社长调走了。
　　我高队长也不理解，搞个人承包，那么多的财产，就要归于个人。自己手摸着喜鹊台规划图，不停的落泪。向何人倾诉，向何人诉说！金凤啊，红卫啊！高队长又遇到了新问题。
　　自己闷闷不乐，乡政府又送来通知，上写道：免去高队长为首的生产队委员会，喜鹊台建新的村委会，希望高队长理解支持，秋河乡政府。
　　喜鹊台的钟声响了，社员们都来到喜鹊台的生产队院子里开会，人人盼望高队长，有的社员高喊：高队长，你在哪里，我们跟你走！高队长在办公室里，听见了社员的呼唤声，看着手里的通知书。不住的摇头。高队长来到院子里，手拿着公社的通知，大家安定，我手里有秋和乡政府的命令，我向社员宣布：
　　喜鹊台村以高队长为首的领导班子，对联产承包责任制不理解，落后于其他队，乡政府为了村委会的建设，把承包工作如火如荼的尽快搞好，乡政府做出了决定，解散原来以高队长为首的领导班子，派去蓝枫做领导小组负者人。尽快的开展工作。秋河乡政府。
　　高队长落泪了。
　　高队长擦干眼泪，来到人群中挥手说：社员们，实行联产承包制度，我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为了尽快的实行新的承包新政，乡政府派了工作组，主持喜鹊台的工作。在工作中建立新班子，成立新的村委会。下面由乡政府派来的喜鹊台负责人蓝枫讲话。人群中没有掌声，眼睛看着高队长。
　　蓝枫秋河乡秋河村人，三十岁，是退伍军人，县退伍办公室安排在秋河乡政府任副乡长，主管农业生产，浓眉大眼，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绿军装，站在群众面前高声说：村民们，喜鹊台生产搞得很好，多次受到县政府的表彰，但是吃大锅饭，大伙团团转，不讲究效益，靠工分吃饭，让好多人产生不劳而获的懒惰思想，不能发挥个人积极性，要砸烂旧的制度，取消生产队，建立新的喜鹊台村委会，立足于发展生产，搞好经济。
　　今后，我们集聚在新的村委会的旗帜下，搞好各项工作。拔丝厂要搞承包，土地要承包，山河要承包，这就是当前的承包责任制。拔丝厂承包已成事实，这是在乡政府娄凯亮领导喜鹊台迈出承包责任制的第一步，出资最高的人选是蓝章，承包拔丝厂，是因为他有路子，有能力搞好，到时交纳承包费，秋河乡政府乡长刘凯亮做保证人，希望大家放心。从今天起，喜鹊台的村委会就成立了，我代理村长，生产队所有的财产全部合理作价，盘活给村民，人们自由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会议结束。
　　高队长眼看着不愿离开的社员，急忙找到金凤，金凤听了高队长的诉说后笑着说：高队长不必着急，好事多磨，搞承包不算是坏事，看在何人手里，心想集体，为了村民，同样可以带领村民致富，我看您的想法要有改变，发展生产在脑子里不要松劲，你提出的养牛就是一条好路子，可以承包土地，秦湖，鲍秋河两岸，发展牧业，渔业，带领大家一起向前走，只要有毛泽东思想在脑子里，为人民服务要记牢，路就是光明的，你看对吗！高队长沉思着，立即站了起来，说：金凤说得对，我的思想解开了，我没有包袱了！金凤我要承包秦湖，我要包鲍秋河岸，我要包二十亩地，我要建我的公司，大家在一起致富。高队长笑过后，脸又沉了起来，急向金凤说：金凤我手里空空，拿不到承包权啊！金凤拉着老队长说：老队长，这个何难，我们可以去借，我们可以贷款，这承包费包在金凤身上。
　　一夜间，生产队所有的财产变卖完毕。空荡荡办公室，空荡荡的饲养室，失去了往日的繁华。高队长在办公室打开那张喜鹊台规划图，不住的流泪，小心的折好，放在自己的口袋。回到家里，端端正正的挂在自己的墙上。
　　高队长一夜没睡，清晨，找来嘎子，红卫来到自己家，高队长看着大家笑着说：我这个队长当到头了，无官一身轻，多亏了大家的帮助，为我凑齐了一万块钱，买了队里的十头牛和一辆胶皮车。还想买那台铁牛拖拉机，可是那个蓝枫把那个拖拉机，低价卖给了不相识的人，我真舍不得，但我活的要有价值，承包了鲍秋河、青年渠两岸，秦湖的边的二十亩地，承包了秦湖捕鱼权。小刚，二柱，我高永厚来了，我在鲍秋河你的墓前扬水站里住下，我是牛队长了，天天和你们在一起，我和振香商量过，不能离开喜鹊台，看护好两个孩子，喜鹊台命运如何，我要看个明白。我要搞养牛，养羊，捕鱼。人手不够再叫村民帮忙，到时给劳动报酬。嘎子高兴的说：老队长看得远，这是一条好路，我一定跟您走。高队长哈哈大笑：我这是向你们学的，红卫，嘎子你们还年轻，你们机会来了，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啊，时代不同了，自己创业做老板，不要在人家眼皮子底混饭吃，伺护人不容易啊，你们一定创出人样来。正说着，金凤进来就说：老队长好，金风来看您！这几条干炸鱼，是王耀得主任亲自做的，叫我交给您，王主任听说您承包了秦湖，高兴的来找我，叫我告诉您，今后，有困难就找王主任，秦湖是双盛馆的的命脉，一定搞好秦湖鱼业的发展和捕捞。高队长告诉金凤说：你告诉王主任，高永厚离不开王主任。金凤接着说：供销社也要搞承包，我在想，就叫王耀得承包咋喜鹊台的双盛馆，在双盛馆旁建一个秦湖鱼销售中心，您承包的秦湖鱼经过销售中心发售出去，销售一条龙，我看王耀得做得到，花朵做得到。高队长连连点头。高队长说：花朵的事情，你办得如何？金凤说：您就放心吧！已经水到渠成，您就等待喝喜酒吧！高队长非常高兴，立即摆上那几条炸鱼和自制的几样小菜，招呼大家在一起喝上几盅。不会喝酒的金凤开了盅。屋子里电灯更亮了，高兴的气氛浓浓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高队长说：金凤，农村锻炼了你，你做了国家干部，努力工作，不要忘记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把嘎子带到县里，哪怕是合同工，慢慢的熬，多年的大路走成河。红卫也是如此，志芳教书已经是国家教师了，金凤也给红卫找个合同工，这个忙你一定得帮，我今天没有喝酒，这不是酒话，金凤你要点头，我就连干三杯，事情到如今，我想的，我要办的事，就是这么多，我老了，继良接我到天津去，我不忍心啊，喜鹊台的事情我还要看个清楚，我看有的人要变鬼，侵吞老百姓的财产。说完自己连干了三杯。金凤看见了老队长的正直，热情，心里很激动，也干了一盅白酒。金凤太感动了，眼睛湿润着说：您说了，我就办，喜鹊台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新人人胜旧人，高队长，我要把嘎子交给您，做牛娃，做合同工，照顾您和大娘，长老百姓的志气，好好的建设一个像样的牧场。红卫可以和我一起在农委做事，这事情我可以做。高队长摇摇头说：嘎子你一定带走，你们都去吧，我顶得住，我想叫六子做我的牛蛙，珍珍是医生，喜鹊台不能没有医生，我想把珍珍留下来，照顾喜鹊台的老百姓。六子照顾牛群，人手不够时，再找一些相乡亲，我想在买些牛娃，把养牛事业发展起来。金凤说：高队长你就听我的吧！嘎子一定留在您的身边。是我的心愿，既然有这样的开放政策，我们都要跟政策走，一定实现我们的梦想。高队长点了头。我想通了，一定跟上潮流。红卫你写封信，联系一下康保的吴秀华，我在想买上二十头牛，金凤，你贷些款，我要养牛。金凤点头。红卫立即掏出信纸，自己写了信，念给高队长听：
　　秀华，你好，你们的李队长好，我是高永厚，我现在当上了牛队长，是一个十头牛的总司令，如今已是春暖花开，正是养牛的好季节，我想在购买二十头牛，你现在手里还有牛娃吗？请速来信！要是有时间你来宝地。高永厚。
　　高队长听了，忙说：再加上一句，叫李队长也来。红卫立即加了进去，高队长满意了。红卫说：明天，我就邮出去。红卫看看高队长，又看看金凤说：我也不想离开生我养我的喜鹊台，我要当渔民，把你的承包的秦湖发展好，是我的心愿。金凤坚定的说：红卫，嘎子交给高队长，带着社员一起致富，喜鹊台的天一定是我们的。
　　高队长，金凤，红卫，嘎子等在喜鹊台双盛馆的客厅内，由红卫执笔向乡政府，工商局递交建立喜鹊台农牧副鱼工商总公司的申请书，高队长做总经理，由红卫，嘎子，花朵任各部门的分管经理。
　　次日，高队长和红卫亲自到秋河乡政府递交了申请书。时隔数日，不见批文。高队长觉查到，一定是乡政府刘凯亮不同意，急忙找到金凤诉说此事。
　　金凤来到秋河公社找到了刘凯亮乡长。刘凯亮接待了金凤说：金凤，我正想给打电话和你商量，高队长等人，经营公司我不放心，一个老农民，能有多大的能水，放放牛包地种田就行了，别再折腾了，影响喜鹊台的村委会的工作，影响了承包责任制的进行，高队长会犯大错的，金凤，我看就放弃建公司的立项，不要再打扰刚刚建立的村委会，让高队长愉快的渡过晚年，这是我的心愿，金凤，你就回去吧，向老队长就说明，金凤我还要到县委去汇报，金凤，我告诉你，高队长以及红卫建公司我是不同意的，我该走了。金凤看看刘凯亮的神气，心里虽然有怒气，还是了咽在肚里，金凤说：刘凯亮主任，我也去到县委汇报，咱们县委会见，在做商议。
　　县委汇报会结束了，金凤找到了刘凯青人大副主任说明了刘凯亮对高永厚老队长的认识，不批准高队长建公司的意见。刘凯青笑了：金凤不必见笑，我的小弟就是脾气大，不会饶人，是完全错误的，我要告诉他，立即开绿灯。
　　几天后，喜鹊台农牧渔业公司的营业执照挂在高永厚的牧场内办公室内。
　　高队长，红卫，金凤，嘎子等笑了，新的工作，新的历程开始了。
　　火红太阳刚刚露头，空气非常新鲜，鲜花的香气扑鼻，高队长和老伴赵振香赶着十头牛来到鲍秋河岸，鲜嫩的青草，活泼的小牛，牛肯着青草，互相的追逐，高队长感到自己又轻松又愉快，不由的高唱起：
　　牛儿在河边吃草，放牛人儿哪里去了，
　　贪玩耍不要丢掉牛，好一个牛娃叫老高。我叫高永厚！
　　高队长赵振香互相一笑，站在二柱，小刚墓前，高队长说：二柱、小刚，高队长，赵大娘陪你们来了。
　　赵大娘想起小刚、二柱的往事，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公路上过来了一个人，老远的就喊道：高队长，你好，我祝贺你！你当牛郎了，织女来陪伴好辛福啊！高队长一看正是冯社长，好友相见，分外亲热，高队长拉着冯社长在小刚二柱墓前默哀了三分钟，高队长和冯社长来到双盛馆坐下，花朵敬献了茶。高队长说：冯社长，花朵现在是双盛馆的经理，以后，你来这里，花朵一定好好的照顾啊！花朵答应说：冯社长，我的恩人，您一定常来。高队长说：花朵你做几个菜，我和冯社长好好的说说。花朵答应后离去，高队长说：我在公社找你几次，总也找不到，说你到党校去学习，县里自有安排，你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冯社长眼睛含着泪水说：老兄啊，一言难尽啊，事情是这样的，公社的乡长刘凯亮，县组织部安排为秋河乡乡长，对我以前的工作提出好多意见，尤其是解散生产队，建立村委会的事，说我是块绊脚石，我的想法是叫社员慢慢的来，更主要的是集体财产不要流失，我与刘凯亮意见不统一，刘凯亮的亲哥哥是老干部，县人民代表大会委员会付主任，刘凯亮说，我可以叫你离开秋河公社，这么多年，都是你说了算。今天，我就说了算，你的思想没有跟上新的形式，你落后了，是绊脚石。就这样，我进了党校学习，调离了秋河乡，安排在我的家乡大口屯镇工作，工作稳定了，我来看你。老兄弟，请原谅啊！高队长说：新的政策我在学习中，可是喜鹊台的年轻人红卫，金凤的创业史你是知道的，为啥一夜间都免去了我和红卫的职务。我村的蓝章，是个楞子，他有个好舅舅，在市里政府部门做官，蓝章和蓝枫不知何时成了把兄弟，受到刘凯亮的支持，一夜间，蓝章在秋河乡政府的指派下，当了村主任，喜鹊台到了现在的这个样子，生产队的财产不明不白的一夜都飞了，我心痛啊！冯社长笑着说：老兄啊，共产党很认真的，要相信共产党，我们都在学习，你要嘱咐红卫、金凤，要好的学习，创造条件，做喜鹊台的带路致富的人，老兄，这步你又走对了，你这个大路好的很，小刚，二柱是学习的榜样，欢蹦乱跳的牛群，一望无际的秦湖，神仙都想来的好地方，高队长你看。
　　秦湖碧浪白云飘，双盛馆内春天到。
　　把酒敬天贤士进，英雄人物在今朝。
　　高队长感动的含泪说：好诗啊，好诗啊，快写下来，作为我们的双盛馆的座右铭，今后，还要靠冯社长指导。冯社长写一笔好字，提笔刷刷点点写完了说：高队长，请收下，我冯社长献丑了。高队长急忙唤来花朵，公公正正挂在正堂上，冯社长微笑着说：高队长，你手下的青年人，都是才人，喜鹊台的天，一定在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