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金战争滥觞野狐岭，1211年的春季攻势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各部之后，向金发动了战争。这场战争随着成吉思汗誓师大会的召开，于1211年春天开始了。金国远远强于宋朝，为什么比宋朝早灭亡几十年？复盘之前，先把双方指挥官和部将全部整理清楚。
　　蒙古：铁木真、哲别、察罕、木华黎
　　金朝：独吉思忠（本名千家奴）、完颜承裕（本名胡沙）、完颜九斤（又名纥石烈九斤）、胡沙虎（纥石烈执中）
　　史料参考：《元史太祖本纪》《元史列传第六》《元史列传第七》《新元史太祖本纪》《新元史列传第十六》《金史卫绍王本纪》《金史列传第三十一》《金史列传第七十》《永乐大典》《续资治通鉴》
　　1206年，蒙古乞颜部的领袖：奇渥温孛儿只斤铁木真在消灭乃蛮部后，正式登临汗位，号称成吉思汗。此时中原大地上散布着多个政权：金、夏、宋、西辽、大理。
　　《元史太祖本纪》记载，在12051209年发生了三次蒙夏冲突。岁乙丑（1205），帝征西夏，拔力吉里寨，经落思城，大掠人民及其橐驼而还。二年丁卯秋，再征西夏，克斡罗孩城。四年己巳春，畏吾儿国来归。帝入河西。夏主李安全遣其世子率师来战，败之，获其副元帅高令公。克兀剌海城，俘其太傅西壁氏。进至克夷门，复败夏师，获其将嵬名令公。薄中兴府，引河水灌之。堤决，水外溃，遂撤围还。遣太傅讹答入中兴，招谕夏主，夏主纳女请和。
　　通过三次对夏作战，成吉思汗得到了西夏附蒙攻金的许诺。当铁木真野心勃勃地攻打西夏时，金朝的金章宗在1208年去世，新主完颜永济登基。1209年，成吉思汗水淹中兴府，完颜永济不动如山，只知坐山观虎斗。《元史列传第七术赤台传》：朔方既定，举六十五人为千夫长。《新唐书列传第十八李绩传》：会薛延陀子大度设以八万骑侵李思摩。《元史太祖本纪》：初，帝贡岁币于金，金主使卫王允济贡于净州。帝见允济不为礼。允济归，欲请兵攻之。会金主璟殂，允济嗣位，有诏至国，传言当拜受。帝问金使曰：新君为谁？金使曰：卫王也。帝遽南面唾曰：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为之耶，何以拜为！即乘马北去。
　　的确，以完颜永济平庸的头脑断不会认为此时的蒙古能掀起多大风浪。铁木真建国伊始拥兵不足7万，而被唐朝光速秒杀的薛延陀能轻松出动八万骑兵。他虽然被铁木真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为之耶，何以拜为的狂言激怒，但也没有出手救援西夏，坐视不管西夏是死是活。铁木真不傻，知道金朝承平日久，但是硬实力仍在大蒙古国之上。为此，成吉思汗在第三次攻打西夏期间，特意安排了一支部队一直盯着金军。金使还言，允济益怒，欲俟帝再入贡，就进场害之。帝知之，遂与金绝，益严兵为备。
　　铁木真深知自己兵微将寡，于是不停地厉兵秣马，磨刀霍霍，训练军队。《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初，金纳合买住镇守北鄙，知蒙古将侵边壤，奔告于金主。金主曰：彼于我无衅，汝何言此？买住曰：近见其邻部附从，西夏献女，而造箭制楯不休。凡行营，则令男子乘车，盖欲息马力也，非图我而何？金主以其擅生边隙囚之。
　　1210年8月，在铁木真第三次征伐西夏后一年，西夏果然发兵攻打金朝了。《金史卫绍王本纪》：（卫绍王大安二年）八月，地震。乙丑，立子胙王从恪为皇太子。万秋节，宋遣使来贺。猎于近郊。夏人侵葭州。
　　1210年12月，完颜永济突然意识到边患问题的严重性，下令国内百姓不准议论边境局势，试图稳定人心。
　　十二月乙卯朔，日有食之。是岁大饥。禁百姓不得传说边事。
　　完颜永济不是第一个有此想法的人。在此十年之前，金章宗完颜璟的西北路招讨使独吉思忠修筑了一条防线。《金史章宗本纪》：（1200年）九月甲寅朔，天寿节，宋、高丽遣使来贺。戊午，命枢密使宗浩、礼部尚书贾铉佩金符行省山东等路括地。己未，尚书省奏：西北路招讨使独吉思忠言，各路边堡墙隍，西自坦舌，东至胡烈公，几六百里，向以起筑匆遽，并无女墙副堤。近令修完，计工七十五万，止役戍军，未尝动民，今已毕功。上赐诏奖谕。
　　《金史独吉思忠传》：上嘉其劳，赐诏奖谕曰：直乾之维，扼边之要，正资守备，以靖翰籓，垣垒弗完，营屯未固。卿督兹事役，唯用戍兵，民不知劳，时非淹久，已臻休毕，仍底工坚。赖尔忠勤，办兹心画，有嘉乃力，式副予怀。赐银五百两、重币十端。入为签枢密院事，转吏部尚书，拜参知政事。
　　1211年2月，蒙金战争悄然打响。成吉思汗亲自带兵进攻野狐岭，打败了一个叫定薛的杂鱼将领，俘虏了一个叫王德真的汉族少年。随后，成吉思汗马不停蹄攻克大水泺、丰利等县城，然后迅速撤回蒙古草原。完颜永济知道兵败的消息后立马慌了，明白独吉思忠在十年前修建的界壕已经不堪大用，下诏书命令独吉思忠和完颜承裕修缮边境的乌沙堡，以防备成吉思汗下一次的进攻。除了军事上的举措，完颜永济还派出使者请和，可是被成吉思汗回绝了。三月，成吉思汗度过草原来到边境的金界壕，命令哲别在七月发动突袭。独吉思忠和完颜承裕在前线干了五个月包工头，突然就被哲别偷家，不得不逃回大后方。手忙脚乱的完颜永济此时无人可用，只好启用了曾经在泰和南征中以一千人暴打五万宋兵的完颜承裕。
　　《金史》和《永乐大典》说独吉思忠和完颜承裕在前线被哲别突袭打败是因为不设备，纯属他们二人的推托之词。成吉思汗2月来了一次，7月又来了一次，他们两个有5个月时间修缮前线工事，怎么可能不设备？《元史太祖本纪》：二月，帝自将南伐，败金将定薛于野狐岭，取大水泺、丰利等县。金复筑乌沙堡。《元史察罕传》：金将定薛拥重兵守野狐岭，帝遣察罕觇虚实，还言彼马足轻动，不足畏也。帝命鼓行而前，遂破其军。
　　《新元史王德真传》：太祖败金军于野狐岭，获德真，爱其风骨，命后宫抚养之。《新元史太祖本纪》：二月，帝自将伐金，登克鲁伦山，解衣以带置顶，跑祷于天，誓复俺巴孩罕之仇，使脱忽察儿率三千骑巡西边，以防后路。三月，帝渡漠而南，以者别为前锋。夏四月，金主遣其西北路招讨使粘合合达求和，帝不许，乃使其将独吉千家奴、完颜胡沙筑乌沙堡以备我。秋七月，帝奄至，千家奴等败遁，克乌沙堡及乌月营。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及蒙古侵扰云中九原，连岁不休，遂破大水泺以进。金主始恐，乃释买住之囚，而遣西北路招讨使粘合合打乞和。太祖皇帝不许。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夏四月，蒙古侵金。金使粘合合打乞和蒙古，不许。
　　《元史太祖本纪》：秋七月，命遮别攻乌沙堡及乌月营，拔之。
　　《金史独吉思忠传》：三年，与参知政事承裕将兵屯边，方缮完乌沙堡，思忠等不设备，大元前兵奄至，取乌月营，思忠不能守，乃退兵，思忠坐解职。
　　《金史完颜承裕传》：大安初，召为御史中丞。三年，拜参知政事，与平章政事独吉思忠行省戍边。乌沙堡之役，不为备，失利，朝廷独坐思忠，诏承裕主兵事。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金命其平章政事独吉千家奴、参知政事完颜胡沙行省事于抚州；西京留守纥石烈胡沙虎行枢密院事，以备边。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千家奴、胡沙至乌沙堡，未及设备，蒙古兵奄至，攻乌月营取之。
　　蒙金战争刚开始的蒙古军还不具备大规模的攻坚能力，即使破城也要连岁不休，攻克的这些城池也是旋得旋失。但是乌沙堡一战，蒙古军的攻坚能力明显有所提升。8月，成吉思汗进军至野狐岭，完颜承裕不敢主动出击退守宣德，胡沙虎率七千精兵窜逃被三千精锐蒙古骑兵击溃，独吉思忠和蒙古军在桑干河相持三日由于胡沙虎先走一步被击溃，而另一员将领完颜九斤另有动静。
　　《金史完颜承裕传》：八月，大元大兵至野狐岭，承裕丧气，不敢拒战，退至宣平。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千家奴率众禦于灰河（桑干河），相持三日。太祖皇帝率精骑三千至安定之北，胡沙虎即以麾下劲卒七千遁去，于是千家奴等兵皆败走。蒙古追至翠屏口，金师又败。蒙古遂取西京及桓、抚州。
　　《金史胡沙虎传》：以劲兵七千遇大兵，战于定安之北（桑干河就在定安北面），薄暮，先以麾下遁去。众遂溃。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金独吉千家奴、完颜胡沙禦蒙古于灰河，纥石烈胡沙虎遁还，金师遂败。蒙古取大同府、桓、抚州及西北州县。
　　《新元史太祖本纪》：八月，帝进克白登城，围西京。自乌沙堡至此，凡七日。金将纥石烈胡沙虎以麾下突围走，率三千骑追之，败胡沙虎于翠屏口，遂克西京及昌、桓、抚等州。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太祖皇帝复遣其大太子木赤、二太子寮哈歹、三太子太宗皇帝讳斡可歹，帅兵分取云内、东胜、武朔、丰靖等州。
　　完颜承裕撤退起点和终点
　　《金史完颜承裕传》：县中土豪请以土兵为前锋，以行省兵为声援，承裕畏怯不敢用，但问此去宣德间道而已。土豪嗤之曰：溪涧曲折，我辈谙知之。行省不知用地利力战，但谋走耳，今败矣。
　　此时此刻，完颜承裕已经不在野狐岭了，身在野狐岭的是完颜九斤和完颜万奴。这一幕不但被2004年的电视剧《成吉思汗》搬上荧幕，也成为现在百度百科野狐岭之战的金朝兵力数据来源。完颜九斤手握重兵，深知大兵团的机动性比不了蒙古骑兵，在得知铁木真攻克大批城池的时候，完颜九斤慎重地决定在第二天主动发起进攻，并派遣契丹族的将领石抹明安去蒙古军营质问成吉思汗开战理由是什么（实际上很可能是在为自己的军事行动争取时间）。成吉思汗正在四处掠夺物资补充军力，收到了完颜九斤部署在野狐岭的消息。
　　听说完颜九斤派了明安到来，成吉思汗亲自与明安见面，明安投降蒙古，但是被扣留了。接着，成吉思汗急速进军到野狐岭附近的獾儿嘴，驻扎下来。第二天早上，铁木真正在营里吃早饭，斥候忽然来报金军杀过来了。铁木真扔掉筷子，披甲上马，集结军队和完颜九斤决战。双方在獾儿嘴展开主力决战，木华黎望见茫茫一片的金军，对铁木真说：敌众我寡，要是我们不拼一把，打败他们可就太难了！说罢，木华黎率领一支敢死队，快马加鞭冲向金军。木华黎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摧枯拉朽，所向披靡。金军的组织度被直接冲散。成吉思汗抓住战机，率领几万蒙古军山呼海啸般地杀向野狐岭，一举终结了大部分金军的生命。
　　《元史石抹明安传》：金主命招讨纥石烈九斤来援，时明安在其麾下，九斤谓之曰：汝尝使北方，素识蒙古国主，其往临阵，问以举兵之由，不然即诟之。明安初如所教，俄策马来降，帝命缚以俟战毕问之。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蒙古自抚州进攻奉圣州，破之，遂至野狐岭。时金招讨使完颜九斤、监军完颜万奴等率兵号四十万，驻于岭下。蒙古兵至，或谓九斤曰：蒙古新破抚州，方以所获赐其下，为牧于野，当乘其不虞掩击之。九斤曰：此危道也。不若马步俱进，为计万全。太祖皇帝闻之，进兵于獾儿觜。九斤遣明安问蒙古举兵之故，明安反降于蒙古以卢实告之。太祖皇帝遂与九斤等战，金师大败，死者不可胜计。
　　《元史木华黎传》：金兵号四十万，阵野狐岭北。木华黎曰：彼众我寡，弗致死力战，未易破也。率敢死士，策马横戈，大呼陷阵，帝麾诸军并进，大败金兵，追至浍河，僵尸百里。
　　《新元史太祖本纪》：金招讨使纥石烈九斤、监军斡奴等率大兵屯于野狐岭，号四十万，以完颜胡沙为后援。其裨将巴古失、桑臣二人谓九斤曰：闻蒙古破扶州，方纵兵大掠，若掩其不备，必获大胜。九斤曰：不然，彼之形势不易遽破，宜明日马步俱进，为万全之计。次日，帝闻金兵至，方食，投匕箸而起，与九斤等战于野狐岭北口之獾儿觜。木华黎先登陷阵，帝率诸军继之。九斤等大败，伏尸遍野。
　　《续资治通鉴》：时金兵三十万，号四十万，蒙古穆呼哩曰：彼众我寡，弗力战，未易破也。率敢死士，策马横戈，大呼陷阵。蒙古主麾诸军并进，大败金兵，追至浍河，僵尸百里。
　　野狐岭北
　　《新元史》说金之精兵、猛将尽没于此，这是夸张用语，完颜九斤在历史上只是一个小角色，不可能掌握全国兵马。但是我们可以确定一点：野狐岭的这场战斗，摧毁了金军的全盘部署，退往宣德的完颜承裕只是丧家之犬罢了，胡沙虎更是不值一提。
　　消灭了完颜九斤的大部队后，成吉思汗乘胜追击，领兵夜袭完颜承裕。8月到9月的这几天里，完颜承裕意识到大事不妙，跑到浍河川，仍然被成吉思汗击溃，最后的一支金军被尽数歼灭。混乱之际，完颜承裕孤身逃往宣德。成吉思汗夺取晋安县，派出一支小分队攻打居庸关。居庸关守将始料未及，弃城而逃。这支蒙古小分队有恃无恐地兵临中都城下，吓得完颜永济产生了南迁汴京的念头。好在中都守军背城而战打败了蒙古小分队，完颜永济这才冷静下来。
　　《金史完颜承裕传》：其夜，承裕率兵南行，大元兵踵击之。明日，至会河川，承裕兵大溃。承裕仅脱身，走入宣德。
　　《元史太祖本纪》：八月，帝及金师战于宣平之会河川，败之。
　　《新元史太祖本纪》：九月，完颜胡沙遁至宣平，大兵追击之，覆败其众于浍河堡，胡沙仅以身免。
　　《永乐大典卷一二九六七》：蒙古乘锐而前，胡沙长其锋不敢拒战，退走宣平县中。土豪请为前锋，胡沙不能用，但问此去宣德间道而已。土豪嗤之曰：溪涧曲折，我辈谙知之。行省不知用地利力战，乃谋走也，今败矣。胡沙不从，引兵南行，蒙古兵踵击之，至会河川，金兵大溃，胡沙仅以身免，走入宣德。蒙古兵乘胜薄宣德，遂免晋安县，游兵至居庸关。守将完颜福寿业关遁，蒙古兵免之。金中都戒严，禁男子不得辄出城。蒙古游奕至都城下，金主欲南奔汴。会卫卒自誓迎战，蒙古兵败而去，金主乃止。
　　《金史卫绍王本纪》：九月，千家奴、胡沙败绩于会河堡，居庸关失守。禁男子不得辄出中都城门。大元前军至中至都，中都戒严。参知政事梁镇抚京城。
　　《金史完颜承裕传》：大元游兵入居庸关，中都戒严。
　　金国和蒙古的野狐岭之战中，金军失败原因是什么？
　　兵败后，完颜承裕灰溜溜地回到朝廷，完颜永济无话可说，把他除名。
　　《金史完颜承裕传》：卫绍王犹薄其罪，除名而已。
　　胡沙虎遁逃到蔚州，肆意妄为，抢夺了不少官府的财物，还滥杀无辜。来到中都，卫绍王非但没有兴师问罪，还破格提拔了胡沙虎。胡沙虎此后愈发肆无忌惮，向卫绍王讨要两万军队在宣德镇守。卫绍王似乎察觉了胡沙虎的勃勃野心，只给了他三千人，命令他去妫川驻防。
　　《金史胡沙虎传》：行次蔚州，擅取官库银五千两及衣币诸物，夺官民马，与从行私人入紫荆关，杖杀涞水令。至中都，朝廷皆不问。乃迁右副元帅，权尚书左丞。执中益无所忌惮，自请步骑二万屯宣德州，与之三千，令驻妫川。
　　成吉思汗在1211年发动的乌沙堡乌月营桑干河野狐岭浍河堡之战（简称野狐岭之战）中，采取了高机动性的大迂回战术，先挑逗金朝一方修缮边防工事，再出其不意偷袭得手，后长驱直入桑干河击败西京金军，又分散兵力四处开花掳掠物资，转而在野狐岭一鼓作气歼灭金军主力，终以定音一锤完败完颜承裕。
　　在这次战争之前，哲别应该作为成吉思汗的先锋，在1210年对金西北边境进行了侦查性突袭。《元史卷一》中提到：五年庚午春，金谋来伐，筑乌沙堡。帝命遮别袭杀其众，遂略地而东。成吉思汗先是对金章宗之后的卫王战略藐视，然后对金的西北边境又进行了战略侦查；在西南方向获得畏兀儿，迫使西夏低头之后，于是对金发动了全面进攻。
　　此次战争的发动时间，《多桑蒙古史》和《蒙兀儿史记》提到是三月。
　　其中《多桑蒙古史》的说法比较简单：1211年3月，发自怯绿连河，南侵中国。而在《元史》、《续资治通鉴》中则提到是二月。其中《元史》说：二月，帝自将南伐，败金将定薛于野狐岭，取大水泺、丰利等县。金复筑乌沙堡。这一记载是对蒙军春季攻势的整个概括，写的比较简略。《史集》对出征时间的说法更为笼统：始自伊斯兰教历607年8月的羊年〔1211〕年春天，当成吉思汗要发兵出征乞台国时，他生怕溃散的诸部落会重新联合起来举行叛乱。。。。。。。当她采取了这些预防措施，把军队组织起来后，便于同年秋天顺利地出征乞台、哈拉契丹、女真诸地。。。。。。。去了。另一方面，从金人的角度来看，《金史卫绍王纪》中说的是：大安三年（1211年）四月，我大元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来征。
　　看来，成吉思汗从外蒙的克鲁伦河发兵，从文献的角度来看，至多花费了2个月的时间才抵达金蒙边境。然而，从《史集》的记载来看，成吉思汗确是在春天发动进攻的。如果是2月初，外蒙尚且天寒地冻，行军如何方便？所以说，成吉思汗誓师时，当在2月，真正出兵则当在3月，至4月，成吉思汗部队掠西京路。4月之后，因为天气炎热，这次春季攻势以成吉思汗到汪古部处避暑告终。《蒙兀儿史记》云：是夏，避暑汪古之地，休养士马，期以秋日进攻。这一攻势因为天气原因停滞了4个月，直到7月，《元史》才说秋七月，命遮别攻乌沙堡及乌月营，拔之。此次攻势的路线，之前我曾经以为是分兵两路进攻西京路，现在看来，恐怕是一路而来，自西北向东南，如图所示。
　　首先，《多桑蒙古史》中记载，蒙军翻越了戈壁才进入了金国地界，第一站是蒙古军行经此中国蒙古间之大高原，进向山西。多桑蒙古史撰写的年代，已是18、19史记，此时文中山西所指的地理范畴，恐已与金、元时期所说的山西有所不同，而应当与当今相似。这说明，成吉思汗并没有直接到河北省来。因此，《元史》说的败金将定薛于野狐岭（河北张北）然后再取大水泺、丰利等县（商都、尚义）怕是顺序有误，在《多桑蒙古史》中，也只是说成吉思汗败金将定薛，取大水泺、丰利等县，而略去了野狐岭。
　　其次，成吉思汗是经由汪古部入侵金朝的。《史集》中提到：后来，当成吉思汗攻打契丹地区时，阿刺忽失出于对阿勒坛汗的怨恨，将〔他所防守的城墙〕关口转交了成吉思汗。而汪古部的具体位置，据《汪古部事缉》（周清澍），这里说的净州之北，出天山外的界壕就是汪古部扼守的地方。，则在净州西北地区，即达尔茂罕明安联合旗以北。因此，从汪古部才能到山西，如何从汪古部直接穿到东面的野狐岭了？
　　第三，从蒙军进入山西西部的顺序来看，也是自西向东的。《蒙兀儿史记》中说：先是金将纳合买住守北鄙，知蒙兀并吞漠北诸部，势且南牧。犇告金章宗，章宗责其擅生边衅，囚之。及我师略云内、东胜，破大水泊以进，卫绍王恐，始释买住。云内、东胜，皆在山西，而非河北。
　　综上，蒙军的春季攻势，时间当为34月，路线当为外蒙呼和浩特张北为宜。
　　除此之外，《史集》中提到成吉思汗发兵出征之后，首先来到了塔勒湖，占领了大水泺和白登。其中塔勒湖的注解是在多伦，不知为何。占领白登，也略有疑问。不过还是在图上标记出来。
　　关于乌沙堡：
　　《元史》中的说法是：二月，帝自将南伐，败金将定薛于野狐岭，取大水泺、丰利等县。金复筑乌沙堡。秋七月，命遮别攻乌沙堡及乌月营，拔之。
　　《续资治通鉴》的说法是：蒙古主鼓行而前，遂破其军，取大水泺、丰利等县。师还，以察罕为御帐前首千户。金人复筑乌舍堡。
　　看来，在春季攻势中，蒙军确实攻打（最多是攻下）了乌沙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