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裁缝) 快乐的时光总是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得返校。二婶拿出块涤卡布料,叫姐姐陪着我去做条裤子。裁缝是个温州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南方人的普通话,有些许好奇,这些人从中国的最南端跑到中国的最西北做生意,当时我就有几分的敬佩。后来,温州经济崛起,我是理解它的理由的,前几年我去温州调研市场,还津津乐道和温州人讲了这个故事。临出发的那天,二婶塞给我五十块钱,还给我父亲拿了块涤卡料子。二婶是平遥人,早年经人介绍,看了看照片就决定嫁给我二叔,我爸火车倒汽车,从老家把她送到哈密,因为管制,不再允许前行。二婶凭着一纸介绍信,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找到了二叔,然后是成家立业,养育了四个孩子。 (银川南门广场) 有网友说我的穷游有些跑题,的确如此,我这个洪水猛兽的写作方法,流到哪算哪,跑到哪算哪,的确是文字跟着意识流的。回到穷游的主题上,我总共有210元的资费,从山西到新疆前后游历了二十多天,回到山西时还剩将近100元,也算是够省的了,最主要的是我蹭车蹭吃蹭钱的形式,和现在意义上的穷游没啥区别。不同的是我兰州、乌鲁木齐、伊犁都有亲戚和朋友,他们可以给我一些吃住上的方便和资金上的支持,我的穷游属于游必有方,游必有人。 回家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和二叔家的孩子们洒泪而别,搭乘着哥哥给找的顺路车,在新疆大盘鸡的发源地奎屯清河,吃了顿地地道道的大盘鸡,很快就到了乌鲁木齐。带着姨夫姨姨的嘱咐,我很快就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大同云岗石窟) 伴随着列车咣当咣当的节奏,再一次凝眸大漠的长河落日,翘首祁连的雪域寒峰;再一次倾听嘉峪关的晨钟暮鼓,感受乌鞘岭的凛冽寒风。从兰州开始,跟着黄河拐了个弯,直奔宁夏。火车接近银川的时候,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到站的提醒广播一遍又一遍地在车厢里回荡。朦胧中,一位美丽的姑娘坐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她文质彬彬,斯文中透着伶俐。我估摸她是银川人,一会儿也将在银川下车,便主动搭讪,想问问银川可游的景点,当然除此之外的念头你懂的。她如数家珍地给我讲了长得很像天安门的南门广场,还给我讲了位于西郊的佛塔寺。她银铃般的嗓音,让人如此悦耳,我几乎没有记住她所说的那些景点和乘车的线路。讨厌的火车到站了,我们挥手告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摇摇头,笑了笑,挺好的一次邂逅。然后,顶着呼啸的寒风走出了火车站。我乘车直奔南门广场,去看那个像天安门的建筑。我选择广场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去吃早餐,当我迈进门槛的时候,我的眼睛一亮,那个在火车上给我指路的姑娘竟然坐在饭店里。她看到我,眼睛里同样流露出了惊诧,估计也觉得有些意外。我们相对而坐,聊了起来。她是宁夏中医学院的二年级学生,老家是吴忠人,也是学校开学才匆匆赶回来的。我们谈中医、谈文学,甚至谈到心理学,谈巴甫洛夫,谈弗洛伊德,还有尼采,这个中医学生对文化和哲学还是有较深的理解。渐渐的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伤悲,看到了愁怨。原来她的母亲得了病,她日夜守在床边服伺,因为学校开学,才急急赶回来上课。我安慰了她,会好起来的。又给她讲了我穷游新疆的经历,说到趣处,她竟也笑了。油乎乎、香喷喷的面片汤端上来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很是放松。她竟然说可以给我当导游,领我逛银川。一个上午,她陪我逛完了银川,我请她吃了午饭,又把她送到学校门口,相互留了通信地址,(没有洒泪而别),我又踏上了东去的列车。经河套,过五原,在呼和浩特吃了碗膻味很重的羊杂,看了一眼骆驼群雕塑,跳上火车继续前行。在大同,看了云岗石窟,还有个记不得名儿的寺庙,当天夜里回到了学校,这时,学校已经开学十天了,宿舍的同学说班主任很不高兴我不请假,第二天拿了两包新疆葡萄干向班任补假,他说了句:赶紧上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