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道

　　这天，天空很晴朗。左庄的百姓都很忙，因为被特大洪水冲洗过的衣服合乎粮食得需要强光才能烘干。偶尔天空几朵阴云遮住了阳光的辐射，正忙着的人们，脸上明显又多了几丝愁痕。
　　人们开始不翻晒自己的泡物，而聚在一起唠上闲话了。
　　这老天爷，还叫人活吗？刚发完大水连点阳光都舍不得给点。
　　你也别老埋怨天不好，今年的洪水这么凶猛，多半原因是咱们自己造成的。
　　是啊，现在的人只知道砍伐树木，就不知道多栽几棵树苗，现在好了，自食其果，没准过几年山秃了连平地都变沙漠了。
　　人们为之一震，知道这两个人说的在理，但又悟不出所以然来，于是话题又转向了别处了。
　　哎，听说张败类家的大小子找到对象了。
　　可不咋地，听说要不是发大水就来相亲了。
　　二十七、八的人了，真不容易啊！
　　他呀，也只能在外地找，他家的人性不行。
　　走啊，上南头看看
　　村南头更热闹，111线国道被大水冲断了，村边的小马河与断口汇为一条河道了，路自然也就断了。
　　断道口聚集了很多人，过河很难。人群中走出了2个人，一位穿浅兰色的半截袖，长方脸，卷头发，由于德行不好，村里人到叫张败类。另一个个头不高，他面色奇黑，秃头，由于他坏，村里人都叫他李坏水。她们边走边研究起事情来。
　　老李，我想张罗塔桥，你干不干。张败类很自信的说。
　　老张，那感情好呀，有财大家发吗？李坏水应到。
　　老李这不是说事儿的地方，走，上小弟家，有啥说道咱酒桌上谈张败类也是为了生意下了血本，平时他是从来不请人吃饭的。
　　张败类和李坏水很快消失了。
　　第二天，段路口仍然很热闹。天刚亮张败类一家就行动了，在李坏水的船的帮助下，桥很快就搭好了。
　　走桥一个人5元，船运货物按货定价。张败类正向过桥的说。
　　5块钱不算多，咋还不给个辛苦钱。李坏水也顺上了一句。
　　这一天和块就在吵闹中过去了，李、张两人腰包鼓了起来。
　　三天过去了，李、张二人的腰包更鼓了。
　　挣钱的日子咋过的这么快呢？张败类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每天桥船的收入均在千元以上，李、张各得五百元。
　　几天后，水已经澈了很多，李坏水的船由于水浅划坏了，只好半路收山了。这下张败类得意了，把儿子顺子也找来了，爷俩桥头、桥尾各一个，像设卡一样生怕跑了一个。
　　爹，好像公路段的人来修路了。顺子从桥的另一头跑过来像张败类汇报。
　　说话间公路段的人已经走到了张败类跟前。
　　这桥得马上拆了，上面文件下来了，这些天必须得把路修好，这是111线国道不能耽误的。公路段的人一本正经的说。
　　说的对，修路要紧。张败类躬腰递烟说：我塔桥也是为村民行个方便。
　　这我管不着，我的任务就是把这111线国道修好。
　　是，你的任务也挺重的，我不能耽误你的事。张败类赶紧往公路段的兜里塞了几张国家领导。
　　公路段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塞钱的口袋，半笑着说：同志们，现在水还很大，修路的事等些日子再说吧。公路段领头正向工人们说。
　　有个桥也挺方便的，等水澈了再来修吧。说完公路段领头带着那帮人走了。
　　公路段的人走后，张败类的腰板也直了，说话的声音也响了。看来这年代不是酒壮英雄胆而是钱壮英雄胆了。
　　爹，你咋给他那么多钱呢？顺子不解的问。
　　这你就不懂了，豁不出孩子套不着狼呀。
　　家逢吉日喜事多，不但拆桥的问题解决了，就顺子介绍的对象也捎来信了，说要来看看。
　　这一天，一大早张败类就让小儿子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遍。
　　顺子，今天你自己区看桥吧，我在家准备准备，托人给你介绍的对象要来咱家看看。
　　嗯，我知道了。顺子一边走一边答应，心里非常高兴。
　　虎父无犬子，顺子来到桥上一上午就没有客气过，凡是过桥的一律收费，硬的少收点，软的多收点。
　　中午时，桥的另一头走来一位来太太，领着一个相貌清秀的姑娘。老太太大约六十多岁，那姑娘也就是二十出头。
　　顺子看见过来两个外地人，便想起了父亲的教诲：要是长的土点的，就多要点。
　　过桥每人收费三十。顺子很牛气的说。
　　小伙子，俺娘俩是外地来的，也没有带多少钱，能不能少要俺俩点呀！老太太央求着说。
　　那可不行，这大热天的塔桥图点啥呀！顺子也些不耐烦了。
　　小伙子俺娘俩来左庄是有事儿的，要是我老太太自己来就趟过去了，还有个孙女？哎，你就行行好吧！来太太哭诉着。
　　那你俩就给五十吧。
　　老太太一听死口了，只好给钱了。
　　这么都是一块的，没有整票吗？顺子显然不高兴了。
　　我那有那么大的票呀，你就将就将就吧！
　　行了，走吧，走吧。顺子挥着手说。
　　顺子心里美着呢？本来每人手五块，这么一横多收了四十块。乐得顺子半天没有合上嘴。心里想着回家爹肯定会表扬他，想着、想着想起了今天介绍的对象要来家里看看，居然笑出了声。
　　大中午，过桥的人少了，桥上只有顺子坐在那儿。
　　跑来个小子，喊道：哥，爹叫你回去呢？桥让我看着。
　　顺子一看是弟弟刚子，说：你行吗？
　　行，不就是见人收钱吗？对了哥，给你介绍的对象来了，长得挺好看的。
　　刚子，我先回去了，桥上的事就交给你了。顺子说完转身就往家跑。
　　顺子回家看对象了。路旁不知道谁冲着顺子喊了一声。
　　望着顺子，刚子似乎很羡慕哥哥，也许是他未来的嫂子确实很漂亮，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为之心动。可他一想又不一定是谁家的嫂子呢，便站在桥的一旁开始收钱了。
　　顺子还没有感觉累呢？就到家了。
　　爹，今天我挣了俩个人的好钱。顺子邀功道。
　　张败类听见儿子在外面这么说，马上使了个眼神，向里屋撇撇嘴说：快进来吧，你大奶和你妹妹等着你呢？
　　顺子笑着进了屋。
　　完了，怎么是她娘俩。顺子看了一怔，心里嘀咕起来。
　　奶奶来了。顺子强笑着说。
　　老太太一看是守桥的小伙子脸色都变了，她也强笑着说：看桥挺累的吧！瞧，都晒黑了。
　　可不，搭桥收那俩钱都不够受罪的。张败类说。
　　哎！这也真难为你们了，你们应该多收点才是呀！老太太继续笑着说。
　　那能呢？搭桥也不光是为了挣钱，给大伙行个方便呗。再说咱也不是那样的人家！张败类说。
　　这年头像你们这么能干的爷俩也不多了！
　　顺子听见老太太这么说，真想马上钻进地缝里，头直冒汗。
　　张败类也不知道儿子黑的那两个人就是这娘俩呀，又恬不知耻的说：咱都是老实人家，没有啥花花心眼儿，还能为乡亲做点啥好事呀，也就这点能力了。
　　看来我这老太太还没有花眼，来你们家还真是对了。
　　顺子这孩子就是老实能干活，不好吱声。张败类还卖起瓜来了。
　　你们别唠了，咱们吃饭吧！张婆子已经上菜了。
　　饭菜是尽了很大的努力，有大米饭、有鸡、有鱼，满屋子香。顺子吃啥啥没味儿，看来精神的沮丧远远胜过味觉的刺激。
　　饭后，老太太和孙女再也坐不住了。
　　顺子他爹，俺娘俩先回去吧！
　　呆几天再回走吧。张败类很是挽留。
　　不了，不了。饭前说的很急忘了告诉你，顺子挣的那俩个人的钱，就是俺娘俩的。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说完娘俩就走了。
　　张败类脸色一下变了，看着顺子只唉了一声，啥也没说。
　　这一天，阳光灿烂，水已撤没，路口的桥也没有人走了。
　　爹，公路段又来铺路了！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说。
　　你仨去看看吧。张婆子说。
　　张败类爷仨急匆匆赶到桥上。
　　排成队的翻斗车正不停地垫铺短路口，气势好庞大。
　　咱们拆桥吧。张败类对两个儿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