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

　　三十一、抗美帝和援越南
　　在读小学时，老师就告诉我们，美国是我们的首号敌人。
　　历史作证，美国是一个侵略成性的国家，它多次侵略过中国。在解放战争时期，美国出钱出武器，帮助蒋介石打内战，它还派出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阻挠我解放军解放台湾。
　　1950年，美国发动了侵略朝鲜的战争，并把战火烧到了我国的东北。为了保家卫国，中国派出了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同朝鲜人民并肩作战，共同打垮了美国侵略者。在三年的抗美援朝战争中，中国人民负出了巨大的代价，有七万多优秀儿女牺牲在朝鲜的土地上，其中包括毛主席的大儿子毛岸英。
　　新中国诞生以后，美国对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极端仇视，对中国采取了在政治上孤立，在经济上封锁，在军事上包围的政策，企图搞垮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在六十年代，美国扩大了对越南的侵略战争，并把战火烧到了中国的南部边疆，经常派遣军用飞机侵入中国大陆上空，刺探军事经济情报，严重危害中国的安全。在美国的支持下，在台湾的蒋介石集团大肆叫嚣反攻大陆，多次派遣武装特务入侵大陆沿海地区，进行破坏活动。
　　地处南海前哨的海南岛，战备非常紧张。学校经常召开全校师生大会，邀请县武装部干部前来学校给全体师生做形势报告，上军事课。学校还结合实际情况，组织全体师生进行了几次防空演习，通过演习，同学们初步掌握了一些防空知识。1964年4月的一个星期天，学校组织全校师生观看了一场军事表演。在学校操场上，喊杀声不绝，气氛非常热烈，来自北部湾的临高县新盈公社头咀大队女武装民兵排的姑娘们给师生们进行了班制冲击、投弹、刺杀等项目的表演，这些精彩的表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了落实上级布置的战备任务，学校还组织各班级到学校南部靠近大园大队的山坡上挖防空壕和防空洞。学校要求每个班挖一段防空壕【长达50米】，每个同学挖一个防空洞。时间短，任务重，每到下午课外活动，同学们都自觉地拿着工具去参加这个特殊的劳动，同学们不怕苦，不唤累，只用两个星期的时间，就圆满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受到县武装部的表扬。
　　从60年代开始，美国经常派遣军用侦察机侵入中国领空。1963年4月3日，美国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侵入中国领空被我空军击落。
　　1963年9月，美国飞机和军舰多次侵入中国领空和领海，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奉命提出257至261次严重警告。60年代越战升级，中国西南领空成为美机侦察和袭扰的重要对象，从64年至69年，我防空部队共击落美军无人驾驶飞机20架。
　　1965年9月20日，在海南岛上空发生了一场空战，一架美国作战飞机在侵入我领空时被我空军击落，飞行员被俘。在县武装部人员同美国飞行员的勾通中，文昌中学英语教师肖明干老师担任了翻译的角色。肖老师当了翻译，一时成了学校和县城的知名人物，许多人都上门拜访他，要求他讲述有关史密斯的故事，都被他辞绝，因为这是军事密秘。直到八十年代，他才告诉我们空战和美国飞行员被俘的经过。
　　1964年北部湾事件后，美军全面扩大侵越战争，美军经常派遣飞机侵入我海南地区领空进行挑衅和侦察活动，我军决定反击。
　　1965年9月20日上午10时，雷达部队报告在我海南岛西部领海上空出现一架美军战斗轰炸机，南航指挥所判断敌机可能从昌感、莺歌海一带入侵我领空，或从海南岛西北部窜入海口地区进行挑衅行动。指挥员于53分下令海军航空兵某师某团高翔大队4机一级战备，56分，敌机于儋县峨蔓港260度方位逼近我领海，58分，指挥员命令高翔大队长、黄凤生副大队长双机起飞。
　　大约11时10分，美机大摇大摆进入中国领空，指挥员下令截击，高翔马上驾驶战机以1300千米的时速追上美机。高翔不断调整方向，千方百计占据有利位置。
　　这时，美机在前方做了一个急转弯，机会来了，高翔迅速打开加力，切半径向敌机追去，在距敌机仅290米时，高翔按动发射炮钮，此后按着就没松开，边打边向前追去，在距敌机仅39米处，两机即将相撞时，才拉起机头脱离敌机，敌机峻间变成一团曜目的火光，拖着一股黑烟栽下去了。
　　美国飞行员在飞机爆炸前一畯间跳了伞。
　　在文昌县翁田公社抱虎港海面，天气晴朗，风平浪静。民兵骨干符气合和村民王录元正在海边烧制石灰，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看到一朵降落伞飘落海面。
　　不好！敌人要逃跑！你马上回村报告民兵符气合大叫一声，叫王录元回村叫人，他独自驾驶着竹排向海里冲去，看见飞行员正在海水里挣扎，符气合握着带铁钩的竹竿指着美国飞行员，用海南普通话大声喊道：举手投降！缴枪不杀！
　　美国飞行员看见符气合举着铁钩的竹竿，以为是什么新式武器，早已吓得魂不付体，乖乖地爬上了竹排，符气合把他带上了海岸。
　　这时，大队干部带领武装民兵赶来了，不久，公社武装部的人也赶来了，大家把他安置在海边的一间房子里，叫他吃东西，洗了澡，这时，美国飞行员看到中国人善待俘虏，不再恐惧了，只见他哇哇乱叫，又用手指比划，但谁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个多钟头后，县武装部部长和政委赶到了翁田海边，亲自接见了美国飞行员和符气合，并对符气合的勇敢行为进行了表扬。但由于语言不通，无法跟美国飞行员进行交流，县武装部当即决定邀请文昌中学一位英语教师前来担任翻译。
　　文昌中学英语教师肖明干有幸被选中，他在同美国飞行员的交流中，得知这位飞行员叫菲利甫、史密斯，是美国空军的一名上慰。通过肖老师的勾通，县武装部还了解到其他一些情况。
　　县武装部在和史密斯勾通后，马上报告海南军区，海南军区随即上报中央军委和总参谋部。中央指示：美国飞行员史密斯当晚即到北京。
　　就这样，美国飞行员史密斯被俘后，从翁田海边直接坐车到海口飞机场，几个小时候后就到了北京，其间连文昌和海口都没有停留过，兵贵神速。
　　高翔打落敌机，符气合活抓史密斯，一下子轰动了整个中国。高翔成了战斗英雄，符气合成了民兵英雄，两个人都成了当时的风云人物。1965年10月1日，高翔和符气合双双被邀请进京参加国庆16周年观礼，受到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符气合成了文昌县的知名人物，是县的学毛著积极分子的代表人物，在文革中作为民兵代表担任了海南行政区革委会副主任。
　　1973年，美国从越南撤军后，中国政府释放了史密斯。1989年10月，史密斯作为客人来中国参观，高翔亲切会见了史密斯，两位当年作战的对手，紧紧地握住了彼此的双手，空战是对手，重逢成朋友。史密斯还想来海南看望符气合，但那时符气合已经去世了。
　　上初中时，我就非常关心时事政治，经常收听广播和阅读报纸。我还按照老师的要求，把那些最重要的新闻记录在一个本子上。这时，一个国家的新闻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中国各大媒体【报纸、广播电台】上，它就是越南，即越南民主共和国。
　　翻开世界地图，中国象公鸡状挺立在亚洲大陆上。中国是世界上版图最大的国家之一，它的陆地边界长达2、28万公里，周边跟许多国家接壤【以前有12个，苏联解体后，增加到14个】。
　　在跟中国接壤的国家当中，新中国成立以后，跟中国关系最密切的有三个国家，一个是曾被称为老大哥的苏联，一个是跟我们有鲜血凝成的友谊的朝鲜，还有一个是同志加兄弟的越南。这三个国家跟我们一样，意识形态相同，都是社会主义国家。
　　在中国长期的革命战争年代里，苏联、朝鲜、越南都给了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予巨大的支持和帮助。在抗日战争时期，苏联派出很多飞行员和飞机参加中国的抗战，有些飞行员就牺牲在中国大地上。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广州起义中，有许多朝鲜和越南的革命志士直接参加了起义。朝鲜和越南的革命领袖金日成和胡志明还亲身参加了中国的革命运动。
　　同样，中国人民也对苏联、朝鲜和越南人民的革命事业予巨大的支持和援助。在苏联革命战争年代，有不少中国人参加了苏联工农红军。在朝鲜的抗美战争中，中国派出志愿军，到朝鲜参战，直接打击美国侵略者。在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中，中国政府和人民也给了巨大的支持和援助，有一千多人牺牲在越南的土地上。
　　我是伴随着中国和苏、朝、越人民的友谊中长大成人的。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唱的是胜利的旗帜哗啦啦地飘，千万人的呼声地动山摇，毛泽东，斯大林，斯大林，毛泽东读小学时，我高唱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在读中学时，我更是满怀激情地唱山连山，水连水，我们与越南是同志加兄弟，中国是越南的大后方跟毛主席一样，斯大林、金日成、胡志明，都是我心目中的伟大人物。
　　在中学时代，由于当时的政治气氛，我比较注重于政治和时事的学习。在国际动态方面，我终把两个国家摆在首位，一个是美国，是个侵略成性的帝国主义国家，是我们的头号敌人。一个是越南，是中国的同志加兄弟。我当时总是认为，越南是抗美的前线，越南人民是英雄的人民，是它挡住了美帝国主义的进攻，作出了巨大的民族牺牲，才有效地保护了我国边境的安全，支援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就是保卫我们的祖国，是我们自己的份内事。
　　在我的记忆中，越南是一个始终生活在中国影响下的国家。新中国一成立，老大哥斯大林就把越南划归毛主席管，从此出钱出人，先帮胡志明打法国，再打美国。这位兄弟从建设到打仗，都是靠中国的无私援助。在中国三年困难时期，越南领导人不管开口要什么，毛主席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中国领导人教育中国人民，宁可少吃少穿，也要全力支援世界革命，特别是支持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谁都知道，中国援助这位同志加兄弟的东西，从飞机、军舰、坦克到炮弹、炸药、枪支多的无法计算。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初期，中国的宣传媒体的外国动态都是越南版，中国通过报纸、广播、电影、戏剧等形式，连篇累版地宣传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的事迹，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我每天都看报纸，听广播，观注越南的时局。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南方来信】一二两册，成为我最喜欢看的书籍。这两本书通过越南南方离散民众、游击队、地下党给北方亲人写的信件，揭露了美伪集团的暴行，反映了南方人民抗击美伪集团的事迹。当时，盶文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人物，他是越南人民学习的榜样，他因暗杀美国防部长失败而入狱，在狱英勇斗争，最后壮烈牺牲。
　　从64年到65年，学校每学期都组织一次以支持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为主题的班际文艺会演，各班级自编自演节目，形式多样，内容丰富，有表演唱、独幕剧、相声、三句半、对口词等，从不同的角度揭露了美伪集团屠杀越南人民的罪行，歌颂了越南人民英勇不屈，敢于斗争，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高十六【3】班表演的独幕剧【两个美国兵】，反映了美军官兵在越战中的厌战情绪，惟妙惟肖，精彩的表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学校定期出版了支持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的黑板报。黑板报内容丰富，图文并茂，文字生动，表现了越南人民在抗美救国斗争中可歌可泣的斗争精神和辉煌战果，吸引了大批师生前来观看。
　　学校还组织师生多次参加县城举行的支持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的大会，把支持越南抗美救国斗争的活动推向高潮。
　　在中国大动乱时期，也是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最艰苦的年代，中国不惜一切代价，作出最大牺牲，全力以赴地支持越南人民，广西、云南成为支援越南的后方。在红卫兵串联时我到了广西，途中我看到有不少的火车开往越南，把大批的抗美援越物资运往前线。1968年，中央发布七、三布告，广西四、二二派被宣布为非法组织，遭到严厉镇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四、二二派阻断交通，拦截列车，抢夺援越物资，严重影响和破坏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当时我们和广西四、二二派是同一派，但对四、二二派明目张胆地抢夺抗美援越的武器装备也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越南人民的领袖胡志明主席对中国人民的支持和援助表示感谢，他在一首诗里写道：
　　越中情意深，同志加兄弟。
　　七十年代中期，越南南方解放，越南完成了祖国统一大业。在苏联的支持下，这位亲密无间的同志加兄弟突然翻脸了，咬了中国一口。
　　后来邓小平说，过去我们援助了三个朋友，现在两个已经翻脸了，这两个朋友就是阿尔巴尼亚和越南。第三个就是朝鲜，两个已经翻，准备第三个也要翻，当然不翻更好。
　　1979年，中国胜利地举行了反击越南的自卫反击战，狠狠地教训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兄弟。
　　三十二、政治风暴的前兆
　　毛主席领导党和中国人民进行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走过了一段曲折的道路。
　　在1962年1月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毛主席提出了要警惕出修正主义的问题。在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上，毛主席提出了党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基本路线：社会主义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要认识这种斗争的长期性和复杂性。要提高警惕。要进行社会主义教育。要正确理解和处理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问题，正确区别和处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不然的话，我们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就会走向反面，就会变质，就会出现复辟。我们从现在起，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比较清醒的认识，有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
　　1963年5月，毛主席主持制定了【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即【十条】，规定了党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毛主席向全党发出了警告，如果忘记了阶级和阶级斗争，忘记了无产阶级专政，那就不要很长的时间，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就不可避免地要出现全国性的反革命复辟，马列主义的党就一定会变成修正主义的党，法西斯的党，整个中国就要改变颜色。
　　1964年底，毛主席召集了中央工作会议，主持制定了【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即【二十三条】，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毛主席的话在中国大地上掀起了一阵阵狂风暴雨，六忆人的心弦紧绷了起来，阶级斗争的风雨催生了国人的好斗本性，好端端的国家便常年不得安宁，斗争的结果，又带来了更大的灾难，四清的风雨还未散去，文革的风飚就轰然而发。
　　1965年，我考上了文昌中学高中。这时，一场政治大风暴正在孕育之中。
　　在高一，由于受到政治风暴的冲击，我对政治格外地热心起来，每天，我都贪婪地阅读着【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目光寻觅着我所需要的东西。我自己准备了一个本子，把报纸上流行的语句都记录了下来，什么阶级斗争呀，意识形态呀，兴无灭资呀，反修防修呀，我都一一的记在本子上，刻在脑子里面。
　　这时，学校领导对教学工作也不象以前那样抓得那么紧了，而是越来越热衷于政治运动。教师上课随随便便，学生学习松松稀稀，课外学习小组的活动也不正常了，学校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9月，开学不久的一天，学校召开了全校的忆苦思甜大会。校工哥梁在大会上控诉了旧社会地主恶霸对他的迫害和摧残，旧社会夺去了他的双亲，他成了孤儿，流浪街头，举目无亲。他边讲边哭，许多同学也泪光盈盈，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怒吼：
　　打倒地主阶级！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学校广播站也越来越频繁地播送【忆苦思甜】这首歌。
　　不久，学校又举行了另一场忆苦思甜大会，青年教师郑xx在大会上控诉了旧社会统治阶级的滔天罪行，他泪流满面，语言尖刻，极大地激发了广大师生对旧社会对统治阶级的刻骨仇恨。会上，师生们动情地唱起了【忆苦思甜】歌：
　　天上布满云
　　月儿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
　　受苦把冤诉
　　黑暗的旧社会
　　穷人的血泪仇
　　此后，学校多次带领师生到县城里参观阶级斗争展览馆，组织师生观看电影【收租院】。越来越频繁的政治活动把正常的教学秩序被打乱了。
　　学校广播站也推波助浪，天天广播那些煽动性强烈的歌曲：
　　工农兵，心最红
　　革命路上打先锋
　　拿起笔杆去战斗
　　牛鬼蛇神一扫光
　　1965年11月10日，上海【文汇报】抛出了姚文元的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各地报刊纷纷转载，这是中国要开展一场政治大运动的耀眼的信号弹。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篇文章的发表会在中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也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场政治大运动中迷失了方向，越陷越深。
　　到了1966年的第二个学期，学校虽然还在上课，但是政治空气越来越浓了，我和同学们都静不下心来学习，而是兴奋地关注着形势的发展。这时，宣传媒介的调子也一天比一天激烈，火药味也越来越浓，全国掀起了批判【海瑞罢官】、【三家村】和【燕山夜话】的高潮，吴含、邓拓等人受到了无情的批判。当时，我一一记录了【解放军报】发表社论的题目：
　　2月3日：永远突出政治
　　2月9日：提倡一个公字再论突出政治
　　2月14日：最重要的战备三论突出政治
　　2月18日：政治统帅军事，政治统帅一切四论突出政治
　　3月2日：把毛主席的书当做全军各项工作的最高指示五论突出政治
　　4月18日：积极参加社会主义文化大革命
　　5月4日：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5月8日：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开火
　　当时，海南岛孤悬海外，交通落后，消息闭塞，当大陆的运动正搞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我们海南岛还是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我们高一3班的班主任是黄漠伦老师，他是个党员，上我们政治课，他好象对这场政治运动不那么关心，他组织我们学习【人民日报】的重要文章，要求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要站在党的一边，站在人民的一边。你们还年轻，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要记住57年文中闹事的教训啊！
　　1966年6月1日早上。
　　这一天，阳光灿烂，蓝蓝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小鸟在树枝上鸣叫，我们安静地坐在教室里自习，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安祥。突然，学校的大喇叭响了，叫学生们都到教室外面，集中听广播。
　　一会儿，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慷慨激昂地宣读【人民日报】的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点了北京大学党委书记陆平的名。
　　播音员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洋溢着令人尊敬的革命气慨，在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漂荡，把一瓢一瓢的热血往我们头上抛洒。
　　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到教室里去。【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