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乡愁萤火虫的夏天薛家煜

　　来源：嘉兴日报嘉兴在线
　　《萤火虫之墓》剧照
　　酷暑中，网络里无骄阳，走南闯北不流汗。午休后，我心血来潮，在微信发小群里邀大伙去河港游水，享受水流的清凉。顷刻间，发小们纷纷跃入双溪。儿时无忧无虑地在河港游水的快乐，引得你一言，他一语，蛙泳狗爬，各显伸手；水花四溅，笑声不断。
　　不会下水的，在岸上，一边当观众，一边拉开了童年夏天找乐的话题：那辰光，除了午后看你们游水外，上半昼，还会去乡下捉羊夹（天牛），网知了；夜来头，水滩廊捉油火虫（萤火虫）
　　萤火虫，远去的小精灵，悠悠然从我脑海深处飞到了眼前。
　　入伏后，夜饭一吃好，电风扇还只是听说会自动吹风的年代，连人手一把蒲扇也没有的水乡人，就要去寻一方乘风凉的地方。清代遗存的公用码头，各家各户的河埠石同，特别是横跨双溪的会龙桥，这些近水楼台，是人们争先占位的好去处。
　　夜幕下，双溪水面静静的。月光在河面泛起的涟涟波光，仿佛也在默默地推送着阵阵凉意。水滩边，东一堆，西一堆，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带着黄绿色的萤光，涌来涌去，亮化着双溪的朴素与美丽。也许萤火虫们也向往闹猛，人头攒动的会龙桥，更是它们秀美的好舞台，三三两两飞到古石桥头。在桥栏边攀满的枫乓藤叶丛间，闪亮随身携带的小灯，时而安卧，时而盘旋，挑逗着纳凉人的开心。
　　大人理解小孩对萤火虫的喜好，不经意间，他们伸手从藤蔓上轻轻一抓，握着拳头，让我们从手指缝隙间看看发光的萤火虫。于是，有人用香烟软壳当纸盒，把小虫引入盒内，盒口捏扁，折叠一下，就成了萤火虫的窝。透过纸壁，被囚禁的它，还是若无其事地亮着光。
　　有一次乘凉时，我捉住了一只萤火虫，直接回了家，把它放进了蚊帐里。躺在床上，我看着它一会儿飞，一会儿爬。黑夜里，闪闪发光的小不点，陪我进入夏日的梦乡。
　　清晨，蚊帐里的萤火虫不见了。纳闷中，我不忘早上清理洋灯中的蚊子。那是父亲每晚半夜间，用洋灯在我们一顶顶蚊帐里，将乘虚而入的蚊子，烫死在玻璃灯罩下的成果。全民除四害的运动中，我们小学生也有拍苍蝇、蚊子，捉麻雀、老鼠的任务。父亲每晚灭杀的蚊子，我便逐一数了数目，用纸包好，写上数字，上学后交给老师。
　　突然，一只身子较大的小虫，在死蚊子中有点特别。我仔细一看，啊这就是那只萤火虫！父亲灭蚊时，把它误为小虫，被烫进了灯罩。
　　我有点懊丧，也有点埋怨父亲。然而，他用灯罩烫死的蚊子，让我在班里除四害这个项目中一直领先。面对那只干瘪的萤火虫，我轻轻地嘘了口气。它不能当蚊子充数，我又可怜它，把它从灯架上取出后，拿到河埠的水滩，放进了草丛间。
　　许多年后，我读到了有关萤火虫的知识，它在半夜后停止闪光。
　　老师给我们讲了囊萤照书的故事后，我们几个同学曾去牛肠弄的小镇后河边捉了好多萤火虫，放进玻璃瓶里，借它们的光试试能不能看书。当然，在这束光的亮度下，书本上的字并不清楚。我明白，囊萤照书，和凿壁偷光，映雪读书，随月读书等成语典故一样，是古人对刻苦读书精神的褒扬。
　　后来，河流被污染。夏天的双溪畔再没见到萤火虫。而今，河水治理了。石帮岸取代了原生态的水滩。也没见到萤火虫回来。这些年的夏天，我不清楚偏远的乡村夜晚，会不会有萤火虫飞舞的身影。
　　萤火虫在双溪自在作秀时期，没有听说有照相机拍下它们的照片。可它那点点萤光，难以磨灭地印在了我的脑际，清晰而生动。就在微信群的河港游水后，我从百度中欣赏了一组萤火虫图片，又下载了一位歌手演唱的《萤火虫》，她的主旋律歌曲唱得好，童趣的曲子，也有味道：
　　一只萤火虫，
　　点亮一盏灯。
　　千只万只萤火虫，
　　它闪闪眨眼睛。
　　别说光亮一点，
　　是夜里好风景
　　啊萤火虫，
　　你是可爱的小精灵
　　空调房里，我摆起酒摊头，抿了一口杨梅酒，在歌声中，感受萤火虫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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