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八面城

　　风雪八面城朝花夕拾〈六〉我们终于来到了八面城，但对当地的情况还是一目漆黑。我们当前面临的主要工作是加快招聘人员，成立必要的组织机构和对人员进行适当分工，以应对后面的业务。当时我们主要的管理人员是从扬中食品公司、省物资局贸易中心、省蔬菜公司（当时都是合作单位）抽掉过来的。其中扬中来了三个小伙子，一个是食品站朱站长，另两个姓王和姓韩，省物资贸易中心和省蔬菜公司分别调来两个年青小伙。另外从铁岭供销社招聘了四个下岗职工，一个姓黄的男同志，约四十岁左右，一个姓史的小伙子，二十岁不到，另外两个年轻女同志，记得一个高个子，大约有一米七，另一个是当时著名奥运竟走冠军陈跃玲（铁岭人）的妹妹，大约二十多岁。除此之外，在八面城当地招聘了一名烧饭打杂的。待玉米烘干塔建成后，还需招聘十来个搬运工和玉米烘干的操作工。机构虽小，但五脏俱全，人员到位后进行了必要分工。我和张守仁负责全面工作，朱站长负责财会及安全保卫，其它由司磅员、验收员、现场指挥及后勤保障员等组成。真像当年战争年代，安营扎寨，一切似乎都是临时性的，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有野语曰：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因为我们到八面城来，不是简单地住几天就了事，要准备长期屯驻下来（至少几个月甚至半年，来年再过来），以开展连续不断的玉米收购、烘干、运输、销售业务。故我们住下来后，利用上街采购祸碗瓢盆、被子以及必要的生产辅助设备的机会，要对八面城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等等作一些基本了解。除此以外，还要主动去拜访一些当地的有用或管事人物。八面城名字叫城，历史上曾经是韩州府所在地，但现在看来确实不大。一条南北大街约二公里不到，马路也就三四十米宽，另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长约一千米，与南北大街形成丁字形结构。南北大街驻有镇政府、公安分局、银行等机构，东西大街分布着一些私人农付产品返运点。两条马路上零星分布着一些酒店和商店，其中南北大街上有家规模较大（内部有包间）的酒店，其它几个酒店只能算小吃店。但东北人图吉利，每个酒店不论大小，门口都高高地挂着几个大红灯笼。东西大街西边的尽头是八面城火车站。此站客货兼运，车站建筑大约还是当年日本人侵华时所建，在眼前这个冰雪世界里，那条在雪地里伸向远方的铁轨与当年的日式车站建筑，会引起人们无边的瑕想。我们所租赁的土产公司大院就在火车站往北的一条巷子里。东北人绝对有豪爽的一面，特别是在喝酒的时候。一是能大杯干酒，二是酒一喝，什么事都能答应你，至于后面能否办成只有天知道。初来乍到，我们第一个拜访对象是八面城公安分局的几个主要人物。到一个陌生地方，想长期住下来干点事，公安这个码头你不拜就麻烦了，尤其在东北。想当年东北二王抢劫案，惊动公安部，实行全国通辑，跨省追捕。那情景比电视连续剧还震撼。那天晚上我们在南北大街那家酒店宴请了公安分局几个人。记得点的几个东北菜分别是锅包肉、地三鲜、油炸柞蚕蛹、小鸡炖蘑菇、大白菜粉条炖猪肉、一条红烧鲤鱼，外加几个冷盘，喝的是北大荒牌白酒。东北酒店烧菜跟我们南方相比，就是量大，许多的菜基本都是用大盆端上来。但也有例外，如果酒店老板小气，锅包肉会偷工减料，外面看上去很大，但里面包的肉很少，尽是面粉，通过油炸看不出来。我曾亲眼看到，为了这个锅包肉，食客和饭店老板打了起来。八面城街上很少见到汽车，一匹马套上一辆简易平板车即是当地的出租车。有时上街办事为省时间，我经常坐这种马车，从街的这头跑到镇上任何地方只需五毛钱。但马车后面毫无遮挡，坐在后面冰雪冷风是常伴。马路上的雪刚开始是洁白的，但由于马车、驴车、拖拉机来回运煤或其它奔跑，马路上洁白的雪渐渐变成黑一块白一块。我和张守仁及扬中朱站长三人陪八面城公安民警推盏交斛大约两个小时，结束时已是晚上九点钟。三个人踏着街上厚厚的积雪咔嚓咔嚓地向宿舍走去，这时南方的天边挂着一轮偏白的月亮，天空中偶尔闪烁着几颗星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