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翔 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各种时鲜的河鲜鱼类,不停地涌到人们的眼前。而开满油菜花的田野边,农家的屋前河旁的滩涂头,一种用石条垒起的滩涂石,延伸到河里,为农家的生活,打捞起生活的必须物资。河水、洗衣、河水淘米、河水烧饭,连种的各种蔬菜后,也从河滩头拎起河水浇灌。生活离不开河滩头。而春天的河滩头,却也成了我们这些农家孩子游玩的好地方。 记得儿时10岁左右,油菜花开得正旺时,菜籽已有结杆了,河水也不怎么冰冷了。我们几个男小孩就相约到河滩头,沿着石板缝,摸捉着塘鲤鱼。 听父辈们说,菜花黄的时候,塘鲤鱼从躲在滩涂石的下面游出来,在呼吸新鲜空气时,也在滩涂石缝里寻觅农家人,淘米、洗菜时遗留下的碎米、小菜叶,寻啄着一番,又躲在石板下休息了。这时,人手伸进去,定会有些收获。 按照父辈们说的,我们这些农家子弟平时就喜欢在春天花开,夏天下雨时,出去在渠沟里、塘里,甚至在田里,捉鱼摸蟹,还有泥鳅、黄鳝等河鲜。这回,到河滩头的石阶下摸塘鲤鱼,自然也成了一桩蛮有趣味的游戏了。 因为,塘鲤鱼身黑肉厚、身滑,很难一个人一只手摸着,必须有二、三个人的合力下手,有些时候收获还是很大的。 到滩涂石阶里摸捉塘鲤鱼,还要挑选一些石条长、石板宽,还要厚实的滩涂石阶。而滩涂石沿伸进河里越多越是塘鲤鱼多,以前,还有一种说法,麻雀喜欢往浓密的竹园里区。塘鲤鱼也总是在石厚的滩涂里躲。听父辈们也讲过,看一户人家的富裕程度,也能从滩涂石的材质,卖相以及级数块头,也能见出分晓。 当年还没解放。我家爷爷继承了一番家业,操作有成,二只土窑成就了在当地的大户人家。因此,滩涂石阶有二个。一个是专门家用,垒得十分讲究。记得石条长足有1。5米,而每块的宽度,也有7080公分。厚度至少在10公分以上,这样的滩涂石走在上面稳固。从岸上到河面上足有56块,还往水里伸进二块,听说是防止河水小时,也可使用。而那个专为烧窑工人使用的滩涂石阶,虽然材质上一般,但,因为旁边还有一个专门停放船只的船坊棚,石阶的一侧几块石边上,还留出了一个可以栓船缆绳的石洞。伸进水里的石洞,长年浸在水中,洞内四周还长出了绿茵茵的水草。我家的二个滩涂石阶,自然就成了许多喜欢钻石缝块的塘鲤鱼休息的宝地,自然也成了我们捉摸塘鲤鱼的阵地。 记得那一年的菜花季节,我和小伙伴们又赤脚来到了河边,首先在我家用的滩涂石阶上摆开阵仗,开始捉鱼了。只见我与二个小伙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还有一个守在正面,双手慢慢往石阶下伸进。也有时用一根小树枝,往石缝里捣鼓驱赶塘鲤鱼游出来。只要有鱼往外窜,我们的手掌张开了,一般都会抓住的。那些天,在二个滩涂石阶下,劳累一番后,总会有所收获。而在那个专门为窑场上工人使用的滩涂石上摸鱼时,有时竟然在石块下石缝里的塘鲤鱼,可能是长期在米碎的喂养下,大多长得肥大,肉饱满,还特别鲜嫩。 那天,我和小伙伴们忙活了一个下午,共抓到了大大小小塘鲤鱼有10多条。三个人分了每人三五条。拿回家里,父亲看了我的战利品,就说这些是菜花塘鲤鱼,烧汤吃蛮鲜的。晚上母亲在冬天腌的咸菜,也派上了用场。父亲用刀又剖鱼洗涮、又切菜下锅。一会儿一碗呈现浓白的塘鲤鱼汤端上桌,和着白米饭,吃得我扬眉吐气。兄弟竟然边碗底的汤汁,也一股脑地倒在饭碗,吃得比我还高兴。母亲在边上说:你吃来慢点,留点给阿哥吃。我却说:吃饱,让他吃好了。嘴角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生活就是这样,在满足劳动果实的收获时,比什么都高兴。滩涂石阶里的塘鲤鱼,回味是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