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通传奇第一章奇人年少时

　　第一章奇人年少时
　　河南南阳在今河南省西南部、豫鄂陕三省交界地带，因地处伏牛山以南，汉水以北而得名。自古是出英雄才俊和奇人的地方，单是历史上的南阳五圣，就让人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五圣是谋圣姜子牙、科圣张衡、医圣张仲景、智圣诸葛亮、商圣范蠡。提起这五个人千百年来中华大地无人不知晓，无人不敬仰。
　　南阳人是正宗中原人，度量大，智商高，头脑好使，模仿能力强，不喜欢斤斤计较，热情说不上，但聪明而且有几分内敛。
　　这里是中原大地偏南的地方，汉时叫南阳郡（郡府设于宛），这一带水草丰茂，人口众多。有一条小河名叫南河，此河属于汉水的支流，西边有一个村庄，村庄里居住着一户殷实人家，主人姓邓，名叫邓贤。
　　这邓贤在当地有颇丰地产，出有车，食有鱼，本人又有一定文才，他待人随和，从不以势压人，以财欺人，故而备受村民尊敬与羡慕。
　　这邓贤是如何发家致富的呢？靠几代人农耕和经商，靠精打细算，节约开支，经过多年积累而成。
　　一天，邓贤正在家中观书，突然家人来禀报，说夫人快临盆了，在不住地呻吟，似乎难产。邓贤听说，放下手中之书，问道：我帮得了什么忙？你们要去找巫婆呀！
　　禀报老爷，巫婆已经来了，只是家人有些为难，吞吞吐吐。
　　好吧，邓贤一挥手，从塌板上站起来，不就是要我去壮壮胆吗。她刚走出书斋，就看见刚才都还晴朗，但此刻天空突然变了脸，一阵狂风吹来，庭院中的树叶被吹得飘落一地，接着乌云翻滚，显然老天变脸了。他走到内天井里，听到夫人屋子里一声惨叫，接着一个大雷在天上轰地一声爆炸了，邓贤没思想准备，被吓得倒退三尺，差点摔倒。
　　接着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这时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遮掩了婴儿的第二声啼哭。
　　老爷，生了，生了！家人调头高声地说，话语里带着无穷欢笑，老爷好有福气啊！。
　　一家人悬着的心终于宁静了，只有天井里的屋檐水哗哗地流。
　　邓贤摸着三须胡子，暗自想：这娃娃简直是雷打出来的，怎么如此巧合，这暴雨里诞生的娃儿究竟好不好？他疑惑，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夫人平安就好，接着第二个问题出现在脑海里，不知是男是女，他一直希望是个男的才好呢，因为他已经有三个女孩了，如果再生个女孩就麻烦了。
　　接生的巫婆从里屋跨出了门槛，见到邓贤，弯腰鞠躬，然后抬头微笑道：邓老爷好福气，生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值得庆贺啊！
　　邓贤听后表面无表情，内心充满欢愉，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终于有个能继承祖业的了！他连忙吩咐家人去奖赏巫婆绸缎和大米。那巫婆喜笑颜开随家人领赏去了。
　　雨还在不停地下，天井出口流不赢，已经淹了快一半了。邓贤心情舒畅，命令下人疏通天井流水，然后回书房到继续看书去了，其它事情家中有人料理，男人是不宜立马到妻子屋里去看儿子的。
　　他拿着书，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在想留在思想深处的疑惑，这突然而来的雷声和暴雨对孩子有没有什么联系和影响，这男孩模样像什么样子，长大是否有出息
　　这时他突然听到窗外的雨声中夹杂着人声，而且有些喧哗。他忙叫下人去看，是哪些人聚集在自家墙外。
　　下人回来禀报，说是本村和外村补修官道的人为了避雨，聚集在墙外的草棚子里。
　　啊，是这帮做好事的人啊，快叫他们进来躲雨嘛，那草棚已经破烂不堪了，怎么遮得住呢！
　　诺家中下人立即出去接引补休官道的民工进门厅里避雨。
　　民工们没想到邓家会开大门让他们进去，因为他们在这里维修官道有工棚，有监军，没通过监军允许是不准擅自离开大伙一步的，尽管他们离富庶人家很近，也规定不准随便越雷池一步，否则会受到军法严惩。刚才天公突然变脸，大家来不及向监军请示就一起跑到这最近的邓家墙外来了，想等雨小些后继续修路，怎么敢进别人的大院呢？
　　可是这雷阵雨也真怪，一个时辰了还在没完没了地下。邓家墙外的临时草棚已经被卷去了许多茅草，几十个人在这里根本无法躲避，许多人的衣裳已经能拧出水了。
　　邓贤听说他们不敢进来，戴着斗笠走到大门前，招呼这批落汤鸡似的穷人。并说他和监军是熟人，会替他们说话的，保证不会受到惩罚。经过劝说，这批人才跑进大门。邓通见其中有个年岁偏大的全身湿透，脸色苍白，打着啰嗦，不住地颤栗。便命令家人快去找一件干衣裳来，并且吩咐厨房熬姜汤给大伙喝。
　　又过了一个时辰，雨渐渐停了，众人道谢而去。
　　大家都说：这邓家主人心地善良。
　　有人说刚才听说他家在打雷时出生了一个小孩，还是男种，看来这个小男种非凡人也。
　　他们猜测着，议论着补修官道去了。
　　这条处于村北南阳郡到汝南的官道才修通十多年，活了半辈子的邓通才见到驿骑飞度、四方往来，这条官道，比早年秦始皇时修筑的一条通往南北的五尺道气派多了，可是因为车马过多，加之土方陷踏，官家开始维修，所以本村这段路来了许多补路民工。
　　邓贤要给自己的第一个男孩子取名字，这让他左思右想都没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字。第二天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光芒万丈，民工们又开始在大道上施工补路，昨天被大雨冲坏的一些路面，在他们的努力下又修复平整。他们边劳作，还边偶尔望着邓家大院，议论着邓贤的为人，议论着那姜汤的味道。他们远远地看见有个人影站在大院门前的石梯上，眼睛好的已经看出来了，那人正是邓贤。
　　邓贤看着修路的民工，看着笔直的大路即将维修竣工，想到十几年来，他经常在官道上观骏马飞奔，观马车载着官员或者有钱人家在官道上驰行，他太爱这条通畅的路了，于是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字通。何不把自己的儿子就取名为邓通呢！
　　他这样一想，不由得拍了一下巴掌，对，娃娃就叫邓通，今后他长大了，就像这道路一样，东西南北，通达四方，直接通到京城！他好兴奋，转身进院子去了。
　　邓通一岁就能走路，两岁就能上坡下坎地跑步，而且相貌越长越漂亮，个头越长越高，比一般小孩结实并且聪慧。三、四岁就跟着父亲读孔子的书。那竹匾上刻写的篆字体书籍，没有一点辨识能力是很难学会，很难记住的。可是邓通的记忆力惊人，往往是父亲教几遍就会了。父亲很高兴，认为是上天赐予的宝贝儿子，他期盼儿子成材，期盼儿子超过自己。
　　直到邓通七八岁时，当父亲的他都还充满了信心。可是邓贤没预料到第二年起，邓通的个性发生了变化，不善言辞了，读书也不用功了，经常偷着一个人出去玩，尤其喜欢与周围村子里的小孩们玩。
　　公元前179年，刘恒登基当上了皇帝，历史上叫汉文帝，西汉已经开始渐渐走上正轨，战乱较少，匈奴尚未南侵，基本上说得上国泰民安，时局稳定。开始出现了文景之盛的初期，而文景之治，是华夏文明的第一个鼎盛时期。
　　邓贤把邓通叫到面前，严肃地说道：你已经不小了，这两年你太贪玩了，你再不认真读书，长大了无出息，再贪玩，老子要用皮鞭伺候，到时就怪不得当爹的粗暴无理了！并用右手拧住邓通的耳朵大声问：听到没有？
　　没预料到的是邓通用力一崩，父亲的手扯滑了，但邓通的耳朵却被拧痛了，他尖叫了一声，捂着耳朵往屋外跑去。
　　孺子不可教也！邓贤见儿子不听话，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跑了，心中大为不快。
　　邓通跑到母亲屋里，告诉母亲，父亲如何拧痛了自己的耳朵，母亲一看，儿子的左耳的确紫红紫红的。她心痛地抱着儿子，满脸同情状。她立即去找丈夫邓贤，言说丈夫手脚太重。
　　也许是由于母亲的偏袒，邓通胆子更大了，继续跑出去找小伙伴玩耍。他最喜欢玩的地方不是平坦的五尺车道和才修建的官道，更不是院子周围小山丘，而是离院子不过几十步远的小河沟南河。
　　南河里有三样东西最让这批小孩感兴趣，一是扑鱼，在船上撒网的捕鱼人让孩子们好羡慕，也想去摇船捕鱼；二是在河边的石头缝隙里搬螃蟹、捉小虾，往往都有收获；三是夏天在小河里游泳，在河里扎猛子，太开心了。由于这两年邓通迷恋上了小河沟南河，就把背诵孔夫子、孟夫子的经典放在次要地位了。
　　这天他正与伙伴们玩得高兴，正在河里畅游、相互撒水、扎猛子（潜水），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父亲邓贤正站在岸边，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其他小孩倒无所谓，继续玩水，可是邓通知道自己可能要受皮肉痛苦了，继续玩也不是，上岸也不是，如何是好！他在动脑子，片刻，他向岸边走去，对父亲说：俺爹，你走远点我就立即起来，你如果不离开，俺就不起来，俺就游过河去。
　　邓贤冷笑后骂道：臭小子，还敢要挟老爹！你的衣裤都在这里，你游过去，你有脸面光着身子回家吗？
　　俺有什么怕的？别人问俺，俺就说俺是你儿子，是你让俺赤身裸体的，俺还要给别人说俺的老爹就是大名鼎鼎的邓贤！
　　这话可把邓贤肺都快气炸了。他知道这娃娃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上次也是因为他不好学父亲要打他的屁股，他就跑到鸡笼面前说，如果你再打我，我就要往鸡笼里钻，父亲说，随你的便，果然邓通钻了进去，而且关上鸡圈门，不出来。父亲知道里面又脏又臭，对儿子身体有害，只好走开了。看来这小子是说一不二的。今天万一他真赤身裸体跑回庄上，没脸面的还不是我这个当爹的，必定得个教子无方的臭名声，于是放下棍子，无可奈何地悄然离去。
　　这次后，邓通的胆子就更大了。除了偶尔读读四书五经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河里玩水、江边玩沙、石下摸虾。并且很快就学会了撑船。撑船技术还比船家撑得好，撑得快，撑出许多花样。村庄里的人都说邓通是个奇人，不仅诞生时奇，爱好也奇，哪有富人家的儿子爱撑船的啊！
　　他撑船也不是给谁学的，而是看见打渔人如何划，他就照样划。有时他跳上渔家船，争着替别人划桨，渔家知道他是邓贤的大儿子，也就任随他摆弄。邓通最喜欢的是用竹竿撑船，尤其是当竹竿一撑，船离开岸边那一瞬间，那轻轻出现的清波，那像活起来的船头滑离岸边，感觉美急了。有时他站在岸上，故意用杆把船用力撑开，船儿离开了好几尺远，他才用杆插在水中，用力支撑，飞越在小木船上，就像两千多年后出现的撑杆跳高运动一样，不过他的竹竿上了船后还握在手里。许多小伙伴和渔家都喜欢看这个动作，在大家的赞扬下，他把这个动作越做越熟练了。当然练习中也出现过失误。有一次，他把小渔船用力撑开了，没想到这只船儿退得很快，一不留神退出了一丈多远，他抓紧竹竿，快速一撑，那竹竿竟然插在了被水遮掩的岩石缝里，一时拔不出来，他在竹竿上悬空晃动，把竹竿都压弯了，看见的人高声惊呼，他一松手掉入水中。看见的人都以为他一定摔痛了，万一摔在水下的石头上可是要命的事啊。可是邓通从水中露出脑袋，笑哈哈地摸摸脸上的水，漫不经心地游上岸。然后脱下裤衩，在岸边漫不经心地晒太阳。有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弄船儿，他的确喜欢弄船，一年四季，除了冬天有所收敛外，其他季节弄船都成了他的最爱。
　　父亲邓贤见儿子这般爱玩水，也无可奈何，常太息：孺子不可教也。可是妻子却不是这样认为，妻子也是识字的女性，她觉得儿子玩水不一定是坏事，男子汉不该娇气，会玩水也是本事，还说孔夫子都喜欢玩水，玩水后还和同伴登高而呼，唱着歌回家，十分潇洒。为此，夫妻俩还发生过不少争辩。
　　邓贤认为儿子玩水太狂野，与孔夫子玩水是两码事。要继承家业，发展壮大，一是入朝当官，二是经商赚钱，三是踏踏实实地经营现有土地，发展农耕。这三项都离不开读书。而儿子成天贪玩，玩水玩船，今后必然前途暗淡。
　　有一次邓贤把邓通叫到身边，他想改变一下教育方式，看能不能有些效果。这次他没有板着面孔教育儿子，而是让他同席而坐，语调也分外平和，如同屈膝谈心：
　　我家就只有你一个大儿子，在下都是女娃，如今你都十五、六岁了，你想今后撑起邓家门户吗？邓贤的双眼里充满期望。
　　半晌，邓通说话了：想。可惜他只吐出一个字。
　　父亲没灰心，继续开导：你长大后，想干啥呢？
　　又过了半晌，邓通回答父亲：到哪座山头唱哪座山头的歌！我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我又不是姜太公，我算不来命。
　　这次多了几句话，但是句句让当爹的不愉快。可是邓贤压抑愤懑，任然笑着说：我儿提到姜太公，很好。姜太公虽然也喜欢垂钓，但他是在等待被人发现的机会，他上知天文，下识地理，读书众多，才智过人，虽然八十岁才出山，但他成竹在胸，辅助文王，终成大业，儿有此志向吗？
　　姜子牙是南阳人，本地人耳熟能详，无人不晓。父亲借助儿子提到的姜太公拓展思路，大做文章。
　　邓通在父亲的感召下，终于有所醒悟，愿意静下心来读书。从此，邓贤就再次成了儿子的老师。
　　邓贤没想到儿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他明白了事理，就能自律，把自己钻入到四书五经中，十分执着。十分沉迷。邓贤夫妻及家人都说：这邓通简直变了样。
　　邓通的儿时玩水撑船的哥弟们多久没见邓通来小河边，也很想念，还以为他被严厉的父亲关押了呢！有时也在邓家大院前徘徊，想见上一面，或者了解一些邓通的信息。
　　有一次，一位邓通的玩水小弟杨三在院子外碰见邓家一位下人出门到街上购买东西，他就大着胆子问：叔，邓通哥现在怎么了？
　　下人见是个衣襟破烂的半大娃子，藐视地问：你是谁？
　　嘻嘻，我是邓哥的好朋友杨三。
　　是一起玩水的吗？
　　是、是俺们很想他呀！
　　下人指着杨三说：邓家大少爷已经懂事了，每日在家中认真读书，你们这些小懒虫别再来找他了，俺家老爷知道了，谨防打断你们的腿！下人也借助主人的威望狐假虎威地教训小青年。
　　杨三瘪了瘪嘴，哼了一声，离开了邓氏庄园的大门前。
　　邓通虽然在潜心读诗书，但也难忘玩水、撑船的欢乐时光。到了夏天，他还是向父亲提出，到小河里玩玩水，父亲也同意儿子的请求。只是告诫他要按时回家。
　　邓通又到了小河边，杨三等老朋友见他终于来了，一年不见，何等高兴，快成年的小伙子们欢呼雀跃，久别重逢后闲聊了一阵，然后又开始了他们喜欢的水上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