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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的温暖


  小王坐在街边,低着头,靠着一棵枯树,枯叶落到肩头,他也不动,只是静静地呆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身旁,是一个帆布包,上面的补丁清晰可见,包上还有"化肥"等字样。夕阳下,帆布包像极了一个落魄的小孩,随着夕阳落下,它的影子也越拉越长。
  风起,尘落,天色渐暗。小王心情很差,他面色阴沉,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抬头,是一张普通却被狰狞覆盖的脸。眼中,轻泛涟漪。这时,他眉头微皱,胳膊猛一发力,拳头紧握,隐有青筋跳起,马上,馒头大小的拳头已经与身后的大树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站起,又有几片枯叶飘散零落,他用双手盖住了被秋风吹得发红的脸,两只手大小不一,右手肿胀得像充了气。
  他双手抱住了头,透过指缝,我们可以看见他那双通红的双眸泛着血丝。
  从起风到现在,不过几秒,可在小王看来,却是几个世纪。伤心,痛苦,难过,愧疚,这些情绪,如同一个个恶鬼,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紧张,他害怕,却又无处逃避,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一幕,紧绷着的心终于动摇了似的,他放下那双如同灌了铅的手,望向遥远的、家的方向。
  马路那边,是一个衣冠整齐满脸沧桑的清洁工,齐脖的短发下,一张红彤彤的脸隐约可见。她略显发福,腰间系着一根红绳,红绳让她肥胖的身子瘦了一圈。绳子的另一头,系着一
  个小拖车。车上,是一个熟睡的小男孩,男孩嘴角仿佛在微笑,嘴边有口水流出,一个甜美的梦正在上演。
  梦外,秋风乱舞,可小男孩睡得十分安详。那个清洁工挥着长长的竹扫帚,每扫一下,就往前走一步,小拖车也跟着往前走一步,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这位母亲一定是没有时间照顾自己的孩子,所以只能想出这特殊的方法带着孩子上班。为什么孩子脸上有幸福的微笑,并不是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是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前方总有母亲屹立,宛如城墙。
  小王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脸上却哭了,泪如泉涌,如同迎来春天解冻的黄河。此时,小王的心清晰而混乱。我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保护着我的啊!可是,我做了些什么?混乱中,他不停地抓着头发,一刹那,他看到了指缝后的母亲,他呆住了,缓缓地放下双手。他万万没有想到,母亲会找到这里!母亲会走这么远,找到这里!
  秋风萧瑟,母亲的头发被风卷起,面色苍白。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抱住小王的头,泪眼婆娑地说:"孩子,我们回家吧。你要新书包,妈……妈给你买……"
  小王一下子抱住了妈妈,重重地摇摇头:"妈,妈!我不要新书包,我不要新书包了,我的旧书包一样能用……"
  母亲惊呆了,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那不期而遇的温暖,让儿子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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