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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西平皆景秀


  甲午暮春,我从鄂北起程,前往河南西平。
  汽车行驶在京广高速公路上,满目嫩绿的麦苗在春风中摇曳,放眼望去犹如湛蓝的大海。
  河南西平在我的记忆里是久远的。大约是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一群来自河南驻马店的新兵让我对西平有了最初的了解。当时连队的新兵来自三个省,除少部分辽宁、吉林省之外,就数河南新兵居多。河南兵大都操作浓浓的乡音,久而久之与他们相处,产生了深厚感情。后来我离开了连队调到团里,但始终保持同他们的密切联系。多年以后,对河南籍战友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也许是缘分所致,无论走到任何地方都有河南战友相随。2005年冬天,我从东北易职来到成都工作,当我到集团公司机关报到时,巧遇多年不见的河南西平战友秀安兄。他乡遇故知好生让我欣喜。说起战友秀安,还有一段故事:在部队时期,他在团里汽车连从事文书工作,我在团部宣传股任新闻干事。一次我到汽车连采访他们王连长,得到了秀安的热情接待的支持,很快我采写的通讯报道见诸报端。王连长十分高兴。秀安把这一消息告诉我,并与我分享其中的喜悦。因为采写过程中他提供了许多王连长的感人事迹,对采写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从此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各自的工作变化,来往不再频繁,但彼此心里都深藏着那份珍贵的友谊。现在的秀安已经是集团公司的高管。他众采博学,但在他身上仍保持着当年的那分质朴和谦和。
  到达西平已是晌午时分。感受得出秀安回到故土的那份欣喜,他不时向我们介绍家乡的情况。据相关史料记载:"西平地处伏牛山东部,为柏皇氏原封地。柏皇氏为东方部落的首领,以柏木为图腾,与有巢氏、遂人氏、等15氏袭伏羲之号。至周有柏国,又称柏子国,在今河南西平柏亭一带,相传柏国的开国君王是黄帝的臣子柏高。春秋时,柏国被楚国所灭,战国归韩,汉置西平。《通志.氏族略》载:"柏国在今蔡州西平县,为楚所灭,子孙以国为氏。"
  汽车沿一条笔直的大道行进,很快就进入了西平县城。县城占地很广,城池地形复杂,陌生人进城是很难识得路向的。司机在秀安的导引下,顺利到了一处名曰"柏城宾馆"停了下来。秀安的家人早已候在这里。见到"柏城宾馆"的字样,我的直觉告诉我,此地定是重游。果不然,秀安兄提示我,前次到西平就下榻在这里。多年养成一个习惯,所到陌生之处都想了解些风土人情和民间趣事。到了西平也不例外。据《春秋左传》所谓江、黄、道、柏,方睦于齐也。汉曰西平。其西吕墟,即西陵亭也。西陵平夷,故曰西平。"
  "柏城宾馆"以当地风味小吃口味地道和丰富而著称柏城,难怪也因此得名。我们与秀安的家人围坐在一起。秀安唤过服务员,安排餐饮。此时秀安已操起了浓厚的乡音与服务员交流。果然名不虚传,酒家不但服务质量上乘,就连服务员的谈吐都显谦恭。很快一桌丰盛地方小吃呈现在我们面前。我留意服务员所报菜名,初略记下:胡辣汤、水煎包、咸豆腐脑、豆浆、热豆腐、凉皮、粉浆面条、芝麻叶面条、牛肉饸饹面、河南卤面、河南烩面、烙菜馍、烙馍、发面饼、芝麻焦馍、馓子等。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豆制品,我好奇地询问起豆制品的来历:是自家作坊做的,还是从外面购进的?服务员告诉我们,所有豆制品都是自家豆腐坊自己加工制作,从不外买。我们没有选择任何酒水,目的是要真正品尝如此正宗的西平风味。看得出宾主吃的十分满意,尽管如此,秀安兄仍不断谦辞。
  我们择"西平迎宾馆"安顿下来。宾馆座落在西平华港水城。宾馆傍水而建,环境优美;四周高楼林立,鳞次栉比。前庭一汪碧蓝的池水,空旷的绿地上人们悠然自得。居高远眺 ,西平县城尽收眼底,满目葱郁,景色宜人。
  我和秀安兄漫步在滨河岸边,深深被这春色所吸引。在行进的方向,一块石碑映入眼帘。上书"嫘祖遗迹"几个大字。相传嫘祖为我国养蚕取丝的创始人。据《隋书、礼仪志》记载,北周时尊她为先蚕。北宋的《通鉴外纪》记载:"西陵氏劝蚕稼,亲蚕始于此。"《路史》将嫘祖发明的养蚕取丝系统化,说西陵氏劝养蚕、育蚕种、亲自采桑制丝,开创了丝织事业,从此,嫘祖被当作是上古时劳动妇女养蚕取丝的始祖,被古代黄帝供奉为蚕神。《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秀安兄告诉我,解放初期,西平县境内有嫘祖庙5座。嫘祖庙也称娘娘庙。现在离董桥村不远的专探村西头,还有一座嫘祖庙,供奉着黄帝和嫘祖塑像。旧时,西平家家户户植桑养蚕、供奉蚕神,还唱大戏祭祀蚕神。西平县民间有许多与蚕神嫘祖有关的传说:嫘祖是九天仙女下凡。她降生时下了三天三夜大雨,发了洪水,淹了村庄田地。西陵氏头领听信巫师之言,把嫘祖当妖孽扔进了西草河。王母娘娘命神仙变成神鸟救出嫘祖。头领给她取名累祖,嫘字的女旁是后人加的。嫘祖长到15岁时,貌若天仙,心灵手巧。她发现蚕丝虽细,却很结实,就成天捉摸,思考着拿蚕茧做点什么。头领本来就不喜欢她,加上巫师挑唆,就重责了嫘祖。嫘祖一气之下,跑到西南山,一住三年。等她下山时,身披彩衣,显得更美丽了。女人们争相向嫘祖讨教彩衣是如何做成的。嫘祖就教她们养蚕取丝做衣裳。从此,人们走出了裸身露体的荒蛮时代。后来,北方的熊国黄帝听说了此事,就派人把嫘祖迎娶到轩辕丘,封为正妃,命她教民养蚕,使人类走向文明。后人为纪念嫘祖的功绩,兴建了嫘祖庙,敬奉嫘祖为蚕神。每年农历三月三,人们为嫘祖举行庙会,七天会期,唱大戏、祭祖先,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翌日清晨,我早早就起床,在滨河公园晨练一会后,回到宾馆。偌大的一楼大厅里展示着许多宝剑,吸引了我。我信手从展台上取得一纸资料回到了客房。原来西平不但有柏皇氏原封地古柏城,还是战国冶铁遗址。位于县境内的棠溪流域是战国至晋代的重要冶铁基地,更是我国迄今发现最早、保护最完整的冶铁遗址区。战国著名的棠溪宝剑即产生于此。《资治通鉴》记载:"棠溪之金、天下之利。" 史书中记载有"韩卒之剑出于棠溪。"又云:"西平有龙泉水,可淬刀剑,特坚利,"故又龙泉剑。冶铁城原有庙碑,其文曰:"昔有龙泉水,淬铁胜于钢。冶制龙泉剑,锋利无双" "天下之剑韩为众,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泉、七曰太阿、八曰莫邪,匠名也,其剑皆出于西平县。"原来棠溪剑属宝剑之首,国之珍品。 相传楚王曾请吴人干将、莫邪铸造宝剑,三载始成雌雄二剑,雌曰莫邪,雄曰干将。干将自知因造剑迟而杀他,故藏雌剑不献,留传其子,以期为其雪仇。 据考古研究,当时棠溪的铸剑业已经相当成熟,工匠们已采用"高温液体还原法"冶铁铸造,并掌握了海绵铁制造高碳钢和锻铁淬火技术,出现了镀银、渗铜等工艺,两面吻合的"双刃剑"、"龙凤剑",技术要求更高,工艺也十分讲究。棠溪冶铁中心规模之庞大、水平之高超,品类之繁多,堪称中国乃至世界第一。
  午间与西平的朋友们共餐,我谈起对棠溪宝剑的关注和兴趣。朋友们告诉我,如今制剑厂位于西平县城附近,成了热门的旅游景点。到那里可以目睹到2000年前古老制剑工艺的全过程。棠溪宝剑经过锻打、磨削、抛光、雕刻等300多道工序,道道皆为手工操作,珍奇无比。由于时间关系,此行不能前往,成了心中的一件憾事。我再次观赏着大厅内琳琅满目的棠溪宝剑。陈列管理员取出一把宝剑递到我手中,我手执宝剑,剑光四射。旁边有人打趣道:历史记载的棠溪宝剑可"迎风断草、削铁如泥",现今的棠溪剑如何呢?闻之,管理人员取下一把宝剑,向空中抛出一张薄纸,然后将宝剑向上一挥,白纸当空一分为二。见者无不惊叹,真乃古剑新辉、国之瑰宝也。
  当我们穿行在西平的大街上,眼前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呈现一派繁荣景象。这时远处传来豫剧的唱腔,近前一看,这是一个群众娱乐广场。广场上有练功做打的,有搭台唱戏的,有玩魔法杂耍的,好不热闹。一位老者让我们驻足。只见老人站在戏台上,扮相精神,唱腔铿锵大气、抑扬有度、行腔酣畅、吐字清晰、韵味醇美、生动活泼。博得台下阵阵掌声。由于限定了返程时间,我们只好意犹示尽离开了广场。坐在车上,我的耳边还回响起老人那精道的唱腔和韵味。
  回眸西平,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样宁静,她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无论是过去、现在和将来,这片古老而富足的土地,都将绽放出她不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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