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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剑伤情三十二


  白螳螂听那人称根据自己的口型便知自己所言,禁不住嗤笑一声:"难怪此地方圆百里未见有牛羊的影子!"
  那人也嗤笑道:"你才吹牛!若不信,咱试试看。"
  白螳螂嘿嘿笑道:"试便试!如若不准,当如何?"
  那人嘿嘿笑道:"若不准,我请你大吃大喝十日!"
  白螳螂笑一声顿一下,连笑数声,突然停住说道:"如果准的话,我请你大吃大喝十日。"
  白螳螂控制住声音,默念道:"不准不准,请我十日。"
  那人哈哈大笑:"我可开始重复你说的话了。你刚才所言‘不准不准,请我十日’。"
  白螳螂猛地捂住了嘴巴,呆望着那人,然后说道:"再试!再试!"
  白螳螂怕那人从自己的眼睛里发现什么,于是闭上眼睛默念道:"张天芮,死婆娘,如今你已到何方?"
  那人嘿嘿笑道:"原来你是想婆娘了!这次说的是…"
  白螳螂赶紧把那人拦住,急忙说道:"别说了!咱改变测试的办法,别再试我了,一会儿遇到人,你就远远地看着,说说人家都说了什么话,然后咱再上前核对,你看如何?"
  那人道:"此处人少,咱们边走边试,再走出几里,前方有个小镇,咱们正好在镇上吃饭。"
  没走几步,只见前面来了两人,尚有数十丈远,是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少年。
  白螳螂对那人道:"你看那两人在说什么?"
  那人对白螳螂道:"咱们暂且停住等着,待我观看。"
  那人边看边对白螳螂道:"那是一对父子,儿子正向父亲问武侯墓的宝藏,父亲教育儿子,做人不可贪婪,诸葛丞相万人敬仰,破坏了他的墓是会遭到报应的。"
  须臾,那两人已到近前。
  白螳螂拦住二人,那中年男子见白螳螂贼眉鼠目,吓得直往后退。白螳螂笑道:"莫怕莫怕!我且问你,你二人刚才在说什么?速速告诉我知!"
  那少年却并不惧怕白螳螂,反而觉得他长得有趣,便滔滔不绝地把刚才与父亲的对话说与白螳螂听。
  果然不假,正如刚才那人所言。
  白螳螂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让那父子二人过去,然后一抱拳道:"佩服啊佩服!我算真的服了!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嘿嘿笑道:"白螳螂,你不知我,我却知你。在下杨知己,在江湖上小有名号,人称一眼清。"
  白螳螂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幸会幸会!原来阁下便是一眼清,我倒是听说过,刚才应该想到是你了,你真是江湖一绝呀!"
  白螳螂疑惑地问道:"不管什么人说话你都能看出讲的是什么吗?"
  一眼清道:"在大晋和胡人之地,不管是哪里人,说的哪里方言,我一看便知。"
  白螳螂嘿嘿一笑:"在下有一提议,不知阁下可否愿意。"
  一眼清笑道:"请讲便是。"
  白螳螂道:"我欲与阁下结拜为兄弟,不知你可愿意否?"
  一眼清哈哈大笑道:"白兄乃义盗,偷富不偷贫,偷官不偷民,能与白兄结为异性兄弟,我自然乐意。"
  二人当即稍作整理,就地结拜为异性兄弟。白螳螂长一眼清三岁,为兄长,二人遂结伴而行。
  前方到了杨柳镇,二人找了个小酒馆,在酒馆门口找了个空位,面对面坐下,好酒好肉要了一桌子,二人边吃边聊。
  忽然,远处一队人马走了过来,带头的两个将军骑马交谈,走到小酒馆前,那两人放低了声音,边说边从酒馆前走了过去。
  眼看那支队伍走远了,一眼清笑着对白螳螂道:"他们在谈论石琨讨伐新兴王之事,石琨大败,已降新兴王。刚才经过之人是姚弋仲,他说回去后将面见新兴王,与新兴王商讨剿灭武德王之事。"
  白螳螂惊得跳了起来,问道:"兄弟,你的轻功如何?武功如何?"
  一眼清笑道:"我的功夫太过平常,不堪一击。"
  白螳螂道:"兄弟,你酒足饭饱之后便去邺城找武德王,向他告知此事,我即刻跟随那姚弋仲,听他与新兴王商讨何事。"
  说完,白螳螂扔下十两白银给一眼清,然后悄悄追着那支队伍而去。
  白螳螂探得新兴王之计谋,刻不容缓地赶到了邺城,来到武德王府,见到了冉闵和尘飞扬。
  白螳螂把探听到的消息向武德王详细禀报,冉闵闻听哈哈大笑:"前日你那义弟一眼清已告知我此事,我已将一眼清留下为我所用。白义士今又探得如此重要消息,冉某不胜感激,当面谢过。"
  白螳螂凛然道:"王爷何言谢字!你忍辱负重,在羯人的夹缝中生存,实是不易!羯赵辱我汉人女子,杀我汉人百姓,食我汉人儿童,残暴无度,长此以往,汉人将要亡族灭种。唯有王爷可唤醒华夏百姓,燃起民众复仇之火,待灭羯驱胡之日,天下百姓当共贺之。"
  冉闵哈哈大笑,抚掌赞道:"白义士所言,正中我怀!"
  尘飞扬冷静地听着二人之言,仿佛看到了汉人与羯人漫山遍野厮杀呐喊,堆尸成山,血流成河,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石琨战败投敌、姚弋仲率兵讨伐石闵的消息传入邺城,石鉴正要召集文武百官上殿议事,忽然贴身侍卫何尽欢来报:"皇上,龙骧将军孙伏都求见!"
  皇上甚感奇怪,令何尽欢把孙伏都领到后花园说话。
  孙伏都到了后花园,皇上正坐在赏荷亭下的石凳上等着他,孙伏都上前跪倒请安,皇上让他起身坐下。
  孙伏都思索片刻,说道:"皇上,今闻新兴王派兵讨伐武德王,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皇上笑道:"我正欲上殿商讨此事,你便来了。那新兴王名为讨伐武德王,实为觊觎朕的江山,我正欲派武德王领兵迎战,有何惧哉!"
  孙伏都忙说:"皇上万万不可!那新兴王讨伐的是武德王石闵,并非要夺陛下的江山,皇上若派武德王领兵出征,胜算极大,一旦新兴王兵败而亡,试问皇上,赵国还有谁可以牵制武德王?"
  皇上低头沉思,默然无语。
  孙伏都又道:"邺城人人皆知,那武德王石闵早就发出豪言,称世间只有冉闵,再无石闵。皇上,这是何意?分明是那石闵不满石赵,欲取而代之,建立冉家之天下。"
  皇上坐立不安,双手搓掌。
  孙伏都继续言道:"当今之计,应设下计策,捉住石闵,送给那新兴王处置,他自然无话可说,便可退兵。如若抓不到活的,便杀死石闵,将其首级献于新兴王。异人已除,你与新兴王本为兄弟,怎会血肉相残?他所顾忌的是异人石闵如虎在侧,觊觎赵国江山,一旦此顾虑消除,一切皆会平安。"
  皇上豁然开朗,挺身站起,问道:"将军有何良策?"
  孙伏都笑道:"皇上,明日上朝之时,人多嘴杂,不宜行事。退朝后,皇上可唤武德王石闵进宫议事,我和刘铢在羯胡居住区设下伏兵,半路截杀于他,为了确保成功,皇上可派御林军前去助战,便可一举剿灭之。"
  皇上抚掌大笑,啧啧称赞:"将军好计谋!你今日做好准备,明日依计行事。"
  武德王平日里不受朝班限制,有事上朝,无事在家。这一日,皇宫有人来宣,皇上要召见武德王,到宫中议事。
  此时,武德王正和大家在王府议事厅商议应对之策,尘飞扬、李农、苏亥、匡心仪、白螳螂等人都在,众人嘁嘁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不亦乐乎。
  传旨官走后,冉闵呵呵一笑,坦然道:"石鉴这贼皇竟如此心急!听我号令!"
  众人肃然而立,皆精神振奋,跃跃欲试。
  冉闵命道:"大司马李农与我同行;二弟飞扬带精兵两千,远离跟随,前面有事,迅速上前接应;苏亥将军去准备攻城器械,调到金明门附近候命;白义士和心仪在家守候,以防有人来袭。"
  众人得令,各自去安排准备了。
  冉闵与李农并马而行,各带短刃,向皇宫而去。
  离皇宫尚有三里,二人来到羯胡聚居区,此时正值傍晚时分,街上竟空无一人,夕阳照在街边的房顶上,红瓦如血,反光入目。
  李农按了按腰中的刀把,深吸了一口气。
  又行半里,二人已经被羯胡聚居区包围,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一声尖哨,街道两边数千兵士如洪水般涌入街中,喊杀之声顿时声震天地。
  冉闵胯下朱龙宝马,手握新亭侯刀,如虎似龙,扑向敌兵。李农挥舞鬼头刀紧跟其后,所到之处,人头滚滚。
  孙伏都手摇娃娃槊,指挥兵将层层涌上,把冉闵和李农围了个水泄不通。
  远处,一匹白马如同蛟龙出海,摇头摆尾,飘然而至。马上之人,左手执矛,右手持枪,仰天大吼,声如洪钟:"大哥休得担心,二弟来也!"说完,将左手之矛抛向冉闵。
  冉闵飞身跃起,接住双刃矛,重又落到马上,抡矛杀入阵中,敌方兵将顿时死伤一片。孙伏都大声喊叫,在后面督战,敌方兵将前赴后继,甚是勇猛。
  尘飞扬舞动亮银枪,所到之处,敌方兵将皆知白马长枪的厉害,纷纷后退躲避。
  天空残阳如血,地上血流成河。
  冉闵所带两千兵马,已不足三百,敌方八千兵将,也已不足千人。
  尘飞扬杀开一条血路,拧枪直刺孙伏都。孙伏都摇槊拨开大枪,反手抡槊奔尘飞扬当胸砸来。尘飞扬仰面躺在马背上,挺枪架出大槊。
  尘飞扬和孙伏都调转马头,催马再战。
  尘飞扬静待孙伏都抡槊砸来,挺枪架住槊杆,枪杆顺势一滑,先拨后缠,那根大槊竟似被尘飞扬的长枪粘住。
  尘飞扬猛地将孙伏都的大槊撩起,右手握枪,左掌一拍枪纂,长枪如箭飞出,直奔孙伏都的咽喉,孙伏都惊呼一声,甩头躲过,枪尖扎偏,噗的一声刺入孙伏都肩窝。
  尘飞扬的枪纂恰好卡在他的右手中,尘飞扬单手攥紧大枪,往前一送,枪头顿时刺穿孙伏都,孙伏都疼痛难忍,大槊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尘飞扬抽出大枪,反手一扫,枪刃如刀,扫过孙伏都的喉咙,孙伏都一头栽于马下,死于非命。
  刘铢舞动合扇板门刀,与冉闵大战十几回合,被冉闵用长矛崩飞大刀,一矛砸碎头颅,当场毙命。
  此时,孙伏都所带人马尚余六百余人,他们看到主将已死,尽皆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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