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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痛毁了我的幸福


  倾诉人:佟妍菱,女,33岁,音乐老师
  记录人:金报记者周新
  佟妍菱的脸型很像成方圆,我特意问她是否会唱成方圆的《童年》,她爽快地说:"当然会。"之后顽皮地笑了笑,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那活泼开朗的个性表露无遗。
  可一提到她的初恋,她的脸立即被阴云密布的愁绪给笼罩住了。这13年来,她一直想忘记初恋的痛,可她做不到。她的先生腾跃说:"可以接受她的过去,但不能忍受她心里始终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于是,在争吵中,他们的婚姻解体了。
  偶遇造就一生的爱
  19岁时,我辞掉教书的工作,打算报考一所大学的音乐系。为了便于复习,我租住在一所大学附近。在无聊的复习之余,我就到美术系当肖像模特。那样可以赚一点零花钱。
  一天,我在画室等一个女伴。正想着问题时,进来一个背画夹的高个子男生。他穿着一件纯绿色的夹克,背对着阳光向我走近。看到他清秀的脸,我只有一种感觉:"太漂亮了!"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似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缕衣……当他走近我时,我才意识到直勾勾地盯着一个陌生的男孩是很不礼貌的。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我故意叫我的女伴:"小王!小王!"
  话音未落,那个男生竟转过身来问我:"是你叫我吗?"顿了一会儿,他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姓王?我不认识你呀!"我很紧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时我的女伴来了,我就拉着她害羞地跑出画室。
  后来我经常在校园里碰到他,也知道了他叫劲峰,但我们从不打招呼。他是武汉人,正在读大四,每个周末都会到画室勤奋地画画。他也知道我是学校里的模特,可我们就是不说话。
  有一次我摔伤了,行动极为不便。一直在暗中关注我的劲峰竟然主动帮我打开水。我的伤好后,他仍然照顾了我好几天。于是,我们开始有了接触。
  国庆时,由于我没有什么朋友,逢上节假日就陡增了不少伤感。在校园徘徊了很久后,我直奔画室找劲峰,希望他能到我住的地方陪我说说话。他答应了。
  和他聊天,我的心情好多了。可这时突然停电了,孤男寡女待在漆黑房间里的尴尬可想而知。我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劲峰忽然拉住我,轻轻地抱了一下,紧接着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问:"你愿意做我妹妹吗?"我有一丝失落:原来我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妹妹!
  话一说完,他就悄无声息地走开了。我追了出去,发现已不见人影。这时,幸福感才慢慢地升了起来。从那以后,我们的恋人关系基本确定了。
  爱有了发展
  1989年的高考我没考上,准备第二年再考。同年12月,我的一个女同学在我面前炫耀她已经和男友同居了,还反问我有没有。我说不敢,可能觉得自己受到了嘲弄,回来我就问劲峰我们可不可以也那样做。
  他说我还小,不要随波逐流。这个念头被暂时压了下来。12月18日,我和他又谈到这件事,他说不想伤害我,可我坚持。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当时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确定我们的关系。
  那以后我们开始了一段愉快的同居日子。到1990年3月份,劲峰就要毕业了,当时我和他的恋情已被传得沸沸扬扬。他几次在我面前谈到,毕业分配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为了他的美好前途,我知趣地和他冷淡了一段时间。
  不久他告诉我,说他不得不到珠海去打工。那时我心里充满了愧疚,觉得是自己毁了他的美好前程。刚好那时我妈打电话让我回老家复习文化课,我就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他。本来我要送他去珠海,可他不让,说那样太伤感,担心两个人都会哭得不像人样!
  他骗我说去了珠海
  不久,我的高考分数出来了,成绩不错。我立即喜气洋洋地给他报喜。哪知他居然冷冰冰地说:"现在通知书还没下来,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不久,他就去了珠海。半年过去了,我连他的只言片语都没收到。那时我已经被他的母校录取了,每当我一个人在校园漫步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和他度过的那段开心日子……有一天,我碰到他的同学。对方礼貌地问我现在和劲峰怎么样了。我说劲峰去珠海打工了,他很诧异,反问我:"劲峰不是分配到××大学当老师了吗?"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有当真。因为我曾问过劲峰的父亲,他爸也说劲峰在珠海。
  1991年的大年三十,我坐在他家的楼下等他。没等到。初一我又在他家楼下傻等,晚上近10点时,劲峰出来了。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他后退一步,生怕我碰到他似地,大声地责问:"你来干什么?"我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地想念他,他竟笑了起来:"现在还说这话做么事?"我问他是不是到大学教书了,他显得很生气:"我带回家过年的行李还在,不信你可以上楼看看!"结果他很不耐烦地上楼了。
  佟妍菱连着几声苦笑,说:"那时我太好骗了,很傻!"
  大一下学期我已经知道他没有到珠海打工,只不过是上班的第一年被学校派到十堰锻炼了。第二年他再回系里教书。到了暑假,我直接找到他家。可他爸还是说劲峰在珠海打工,并没有回来。
  听到这些话后,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慢慢地走下楼。下楼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他家阳台上正晾着他的衣服———他一定在家里。
  我连忙走到了对面的楼上,那里有一个楼道刚好对着他家的阳台,而他正睡在靠阳台的那间房里。开始我小声地叫他的名字,他装作没听见。楼道里堆着煤灰,我就捡起来往阳台上扔!
  到了凌晨1点多,可能是被逼急了,劲峰就打开门走了出来。我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不说话,我就把煤灰往他身上扔,一边扔,一边骂开了。他也和我对骂起来。就这样,我们一直折腾到5点钟。那时已经累得不行了,我就说:"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呀?"他答应了。
  我打算上车时,回头一看,劲峰已经溜了。当时我很生气,回家我又笑了。原来经过近8个小时的折腾,我变得蓬头垢面,简直像个疯子,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煤灰,难怪他不敢送我回家!
  只等来一场空
  那以后的一年多,我过得很不开心。我妈知道我是为情所困,就把她的一个当时正在南开大学读研究生的学生腾跃介绍给我。腾跃到学校来看望过我几次,身边的同学都夸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想着劲峰。
  1993年夏天,我修完两年制的学分毕业了,当时去了一所学校教音乐。后来我几次听说劲峰生病,就买好礼物去看他。但都没有碰上他,就给他留条子告诉他我已经工作了。
  一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敲开我单身宿舍的门,我惊喜异常,以为他是来重续旧情。没料到他是被女友抛弃了,找我诉苦。事后我才知道他另有目的———想通过我认识我的女同事。我觉得他这样做有点卑鄙,对他的热情逐渐淡了下来。
  1994年腾跃已经考上了博士生,那时我和他的感情还是不冷不热,有没有他,对我似乎没有任何影响。现在回过头检讨自己才知道,当年我太不懂得珍惜了,明明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却一直被我丢在一边。
  我的手机号码始终都没有更换,是想给劲峰一个机会。直到1997年,我才发现他和我联系已经不是为了爱,而是希望通过我认识那些能够为他创造出国便利的女人。我很失望。刚好这一年腾跃博士毕业被分配到广州一所大学任教,他邀请我和他一同前往,我答应了。
  无意中伤害前夫
  到广州后,我就和腾跃拿了结婚证,在一所中学教音乐。那时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我并没有接受他,根本不让他碰我。因为我觉得:"我不爱你,你就不应该碰我!"腾跃对此一直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便逼我。
  1998年,趁着我不注意,腾跃偷看了我所有的日记。我知道后很生气,无休止地和他吵架。起先他还让着我,叫我忘记过去,和他好好地过日子。可我不理会,硬是要和他吵个没完没了。争吵了一年多以后,腾跃对我说:"这样下去实在太难受了,我们还是离婚吧。"听了他的话,我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现在才知道,是我亲手将身边最爱自己的男人赶走了!
  离婚后,我又回到武汉,打听到劲峰已经结婚了,只是还没有孩子。这三年中,我只接到过他的一次电话。
  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生活,也在不断反思自己这十多年来的路。真的,特别是在婚姻上,我确实深深地伤害了腾跃,一直以来把自己承受的伤痛强加到他身上。记得他跟我语重心长地说过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呢?要知道,你现在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啊!"我真的已经懂了,可悔之晚矣!(文中人物为化名)
  [记者手记] 要紧的是抓住现在和未来
  汉语中有这样一个成语:画地为牢,意指"在地上画一个圈儿当作监狱",比喻只许在规定的范围之内活动。这个成语用来形容佟妍菱的心态,是很恰当的。
  佟妍菱的解释是,喜欢音乐的人对待感情都比较执拗,容易首先从外在的表象去评价,如果一旦发现不是自己需要的,还是宁可不顾一切地自欺欺人下去。
  我相信她这番话是经过伤痛后总结出来的。当她把这段不为人知的经历首次袒露给陌生的我时,我的心很久不能平静。因为在生活中,像她那样受到过初恋的伤害、且无法忘却痛苦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不能放过自己,最后走进了恶性循环的怪圈。可是,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中能给自己
  带来什么呢?除了徒增伤悲,别无其他。这个时候惟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现在和未来,开辟一条通达新生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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