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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煎熬八十二好事多磨


  中午的时候,阳光直射入那个小窗,这让木春樱想起中学时候的光学实验,三菱镜将阳光拆分成了七种色彩,女老师手持的一块小小的"魔术玻璃",脸上的笑容温婉动人……
  从遥想当年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此时,正是气温达到一日中较高的时候,木春樱知道下午的两到三点的温度最高,那次仓库燃烧起来正是这两三点时候……
  拨弄着餐盘里的菜肴,她的目光毫无目的的停留在左右餐桌的食客身上、脸上,一张看来俊雅的脸吸引住了她美丽的眸子,眨了眨眼,细看了那个男子,他转过头来了!木春樱急忙低头,将目光落在风筝那双白皙的手上,然后是风筝的手臂上,接着是风筝的脖颈,原来他竟是这样的白,白得刺目惊心!为什么……
  木春樱觉得有个人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她借着低头喝下罗宋汤的机会又看向那个男子,一下子惊醒了,那年的夏天,那个在篮球场练习的男孩子,他的影子在球场上伸缩……
  拿出了那张字条,他的表情严肃,好像是在宣读学校教条:"……我们还在读高中,这个时候应该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不应该想男女之间的那回事。"
  然而,木春樱清醒地、明确地见到了他和另外一个女生走过学校门口……
  见到他和那个女生在早晨第一道铃声中拖着手跑进沁凉的校园……
  见到分不清是蓝色还是无色的泳池里的他和那个女生愉快的交流……
  "你在想些什么?阿樱!"
  觉得脸畔有一阵温暖,原来是一双白皙的手,接着这只手触摸着她的额头,这手的主人再一次呼唤她的名字,直到她从模糊的追忆中醒来,她内心里有一丝不快,她正在想着他——学长!
  "学长?学长!"
  木春樱心里打鼓似的,就像在学生时代里见到了他,又见到了他……
  看着她这个样子,风筝默默地拿出手机扫下二维码支付了这个午餐的花费。他已经明白她在想什么,顺着她刚才的目光就很容易发现不远处那个帅气英俊的男子,那男子也正望过来……
  "真是一对啊……"风筝的心里这样感叹道,他觉得也许木春樱和那个男子更相配。
  那场火烧伤了他的半边脸颊,通过手术还是留下了一块伤疤,风筝觉得自己一下子从英俊变得丑陋……
  他叹息,他知道为什么不怪罪罪魁祸首,因为小金做的有她的理由,她出于嫉妒!
  他也明白什么是妒忌,妒忌就像一团火,自己的那颗心才倍受煎熬!
  在安排木春樱去见李牧群时是初次感受到这样的煎熬,在这个时候见到她和他相互眺望时再次感受到了煎熬!
  他为什么不怪罪小金?小金确实是出于喜欢,出于嫉妒!出于捍卫自己的感情!
  "小金啊,我的妹妹!我知道为什么我不怪罪你了……"
  "而你,木春樱,究竟心里藏着谁?应该不是我吧……"
  风筝是什么时候离去的,木春樱真是一点记性也没有,她呆呆地见到对面的椅子是空着的,才想起自己是和谁一起来到这里的……
  "真是糟透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经不住考验?见到了学长,就把风筝忘到了脑后……"
  "学长是……是我喜欢的人啊。"
  当她失魂落魄的走出餐厅时,一辆豪车停在了她面前,车上的男子打开车窗,"上车吧。"
  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她就上了他的车,然后不敢看他,而是望向了车窗外。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啊,啊是……是这些年收集刊载着对你这个人的采访的杂志吧……杂志上有对你的介绍,还有,照片……"
  但她不能这么回答,于是想了许久,"就是,觉得你眼熟,你上过杂志封面吧?"
  他点头,小声说了句:"难怪。"
  车窗外的风景抵不过他的样貌的诱惑,木春樱面对着前方,装作无意地看了看他,这么些年了,他的神情气质都变了,为何还对他恋恋不忘?
  "木春樱——"
  "啊?啊!你认得我?"
  "呵呵,当然。"他摆弄着方向盘,"你真的没有什么变化,我指的是你的这张不经风雨的脸……"
  "不经风雨?"
  "嗯。你真的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的神情气质——"
  "你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学长。"
  "嗯,我吧,结婚都有两三年了,哪里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你认出了我,我一开始时觉得奇怪的,毕竟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样子了……"
  "现在的你也很好看……"
  "谢谢。"
  "你结婚了?"
  "是啊,你还是一个人?"
  "对,我还是一个人……"回答之后,她猛地惊醒似的,心说那风筝算什么?陌生的男友?
  "那个不是你的男友?"
  "你说谁?"
  "和你一起吃饭那个?"
  "哦,他啊,是我的老板……"竟然撒了这么大一个谎,但是她不觉得,她想无非是没有交代那么具体。
  "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开会,这样,我晚上再约你……"
  "好。"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
  一个下午,木春樱没有见到风筝,她在财务室里愣神,一下子就过了三个多钟头。
  小金和辉哥下班后就走了,公司里只有她一个,而她竟恍恍惚惚地拉下了卷闸门,不顾那些还在外的快递小哥。
  她经过了这么些年,再次见到学长,居然恢复了高中时候的心情,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他,所以就……
  街上的游人如织,琳琅满目的小店。这里是一条步行街,下午的阳光还是比较毒,可是人们特别是情侣们喜欢这个时候逛街,他们拖着手,不怕掌心里濡湿,漫步着,偶尔进入一家店里,不到十分钟就出来去下一家。
  "小金,你欠的债,我会帮你还的。"吃着铁板鱿鱼的辉哥头也不抬地说。
  "哦,你已经知道了?"
  "是。我虽然检举了你……可是有什么事,我会和你一起扛。"
  "放心了,毕竟是我哥,他说了只要我慢慢还,而且不是还全部,利息也不用……"
  "嗯。"
  小金突然捏住辉哥的脸,"你疼不疼?疼不疼我?"
  "疼,疼你!"
  "原来你还是疼我的啊!"小金闹了个恶作剧,大眼睛就直直地看着辉哥。
  辉哥的嘴角还粘着油,正在大快朵颐。
  "有了你,就是我的幸福!"小金突然这么对自己说,她的眼眸明亮,脸上一对酒窝深陷。
  ……
  红色跑车静静地停靠在高速公路入口处的一片休息带里。艳阳直射向车窗,映出了杜小美苗条玲珑的身姿。她打了几个电话,正在恼怒,"你们什么时候到啊,我在这等了半个多钟头啦!"
  呼出口气,她想脱下高跟鞋,可是路面这个时候正是最高温,据说鸡蛋放在路面上立即就能成熟。香汗淋漓,一阵娇喘,她的手停留在脖颈处,哮喘病似乎缠上她了,她觉得十分辛苦。又拿出手机拨号,这次她犹豫了一会儿,"喂,武哥哥,我在柳林洲高速公路路口,我的车子坏了,空调都停了!"
  皮肤在阳光暴晒下变成了粉红色,蜷缩在车子的阴影里,她觉得无可奈何,想了想,就记得一个小时前去到了养老院……
  爬山虎攀满了向阳的墙面,这栋楼看来已经饱经沧桑。注意到小花园里的蔷薇花开着正盛,杜小美走向前去,刚想摘一朵看看,却原来……这不是假花吗?!恼怒中,见到医护人员推着轮椅过来,她才收起了脾气,"外婆,外婆!小美来看你了……"
  凉亭里还有些风,外婆的白发在风中颤动,见到了亲孙女,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外婆,您还记得我爸交给你的东西吗?"
  "记得,记得!你们每年大年初几的都来看我,你爸爸就会问我东西藏的怎么样了……"
  杜小美笑了,她来除了看外婆,也是因为想知道爸爸藏在外婆这里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
  尚武听过电话后就关了门面,门外的小木牌上写着:东家有喜,暂不营业!
  ——这几个字还是小桃写的,字迹忸怩。有一瞬间他想交代一声:"小桃,我出去一会儿就回!"
  看见这个小木牌就睹物思人了,一时忘记小桃不在了,于是他摇头叹气。
  "武哥,我们如果有一天淡忘了,就离了吧……"
  "离婚?如果,如果淡忘了,淡忘什么?"
  "就是淡忘了,你想想,就会明白的!"
  "淡忘了你吗?"
  "差不多这个意思,如果有一天我的心里不仅仅是你,有了别人……你别恼,你心里有了别的女孩子,淡忘了我,也是一样!"
  "废话,我不想听,我不会变心的!"
  "哈哈哈,如果我变心了呢……"
  把她一把抱起,在原地转了三个圈,放下她的时候,就见到她眼眸中的自己,两个人突然怔住,尚武抱紧了她,两个人在这种目眩神迷中吻了起来。
  小桃那么精灵的一个女子,却是朝三暮四,绝对不会一直陪在男人身边,更不会一直只爱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尚武觉得是时候放下小桃了,心里放下了,他得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眼下就是一个机会,那个不可一世的杜小美刚才联络他了,她毕竟还是需要他的,从,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吧,那个时候,两个人在洁净的白色床上拥住了对方……
  不敢再想下去,这个时候小美需要自己的帮助!
  戴上墨镜,他驾车冲向了刚才手机中知道的那个地点。一路上他在想自己身边没个女人还真是的,真是一个孤单寂寞冷!又在想小桃了,她的背影曾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她扭头看向自己,当时她笑靥如花,朱唇轻启,像是在和自己说什么,可是没有听到任何一个字,然后梦就没有继续下去!
  再次见到红色跑车的主人,尚武觉得日头炫目,急忙戴上了墨镜,看见她袅娜的身姿,竟然想起了那些车模,杜小美除了消瘦了些不够丰满,长相体态还是和那些车模一样美的。
  "武哥哥,你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居然有些发嗲,其实她以前不这样,尚武默默地感受到。
  "小美,你打电话给拖车公司了吗?"
  "当然打过了电话,可是他们要三个钟头才能到呢……"
  尚武内心清楚,杜小美在说假话,拖车公司不会来那么迟,但他想小美打电话让自己来一趟一定是有目的的。
  "武哥哥,你想不想我?"
  "……"
  炽热的风裹住了自己,路口的白杨树沙沙响着,尚武模糊听到小美那样说,他一时不好回答。前几天,他见到小美,答应了她,之后带她去见了陈队、米队,那两个个队长仿佛心有灵犀,回答和态度都是差不多,他俩犹疑一阵,一个说:"案件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不接受亲人探视,上次我们已经帮了杜小姐,我们是冒着破坏纪律的风险的……"
  这是米队说的,陈队说:"我同意米队说的,不过,鉴于杜小姐掌握了一些证据,我们会保护杜小姐的周全。"
  为什么现在杜小美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是说要保护杜小美的周全吗?这个陈队是不是空口说白话?尚武又突然想到陈队不是这样的人,他分析,小美是把一路跟着她的警方特勤甩掉了,毕竟这个红色跑车加速行驶速度是惊人的,一般车辆根本追不上!
  "小美,你叫我来究竟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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