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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


  《父亲节》
  (小小说)
  爸爸老了,病了,意识也糊涂了。如果不留神,他会把身上的管子针头都拔了,只好给他的手脚系上约束带。
  今天是父亲节,我想守在病床边陪爸爸过节。
  爸爸睡着了,我掏出手机,与天南海北的朋友们微来微去。
  "嗡嗡嗡",一只花脚蚊子飞过来,在我眼前盘旋了一下,飞走了。
  爸爸躺在床上躁动不安,身子扭来扭去,两脚在被子里面蹬来蹬去。但依然闭着眼睛打酣。肯定是做梦了。爸爸过去常说我小时候睡觉不老实,做梦爱踢被子,他和妈妈晚上轮流起来帮我盖被子。
  我笑了笑,继续看手机。
  "啊~啊~"爸爸醒了,这是他中风失语后唯一能发出的声音,一定想表达什么,意思全靠猜。
  睡醒了?饿了?渴了?想便便了?还是躺累了?......我放下手机,猜了半天也没猜中。
  爸爸把脑袋左摇右晃,脸上肌肉不停抽搐,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戴着约束手套的手在空中乱舞。显然他很着急,到底啥事呢?我躬身下去,用纸巾擦拭他脸上的汗水。凑近一看,发现他左脸上方鼓起一个包包,绯红色的。哦,一定是被蚊子咬醒了,痒得难受!
  我用手指帮爸爸轻轻挠痒,一下,两下,三下......
  爸爸慢慢平静下来,目不转睛看着我,一脸委屈。突然,他干瘪的嘴巴抿了几下,"哇~~"像一个孩子似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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