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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眼泪


  国庆节回家,忽然很想回学校看看老师们,那些初中的老师,有六七年没有见面了。尤其想念初一初二时候的班主任陈老师,感觉他对我影响还蛮大的。
  那天下午去了学校,凡是从前教过我们的老师见到我们都特别高兴,特别热情,心里暖暖的,本来以为这么长时间了,彼此之间会生疏的。可见师生情是一种恒久的感情。
  放学后班主任要请我们吃饭,恭敬不如从命。饭上,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件事:"那是中考前初三学生在学校呆的最后一天,那天晚上怕有学生闹事儿,我们查宿舍查得严。学校的规定是每晚九点半熄灯,那天到了十点了有个宿舍的灯还亮着,校长带着各班班主任一直在宿舍楼下呢,一看那屋灯老亮就问是哪个班的,老师们都说不是自己班的,我一数正好是我班男生宿舍,我就上去了,一肚子气。我推开门一看,整个宿舍的孩子们都在床边站着,齐刷刷的,而且站得特别直。一看见我去了,那个平时闹得最多,最调皮也是被我管的最多的男孩说:‘老师,这是我们在这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三年来您不容易,以后不会有像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了……’说着就跪下了,"听到这里时,我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老师停了一下,往碗里夹了些菜,"我一开始是蒙了,反应过来以后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开始时是感动,后来便是自豪。不管三年中他们如何调皮如何捣蛋,与那一跪相比便没什么了,我自己的付出也值得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学会了感恩。"
  老师还说,其实之前他本打算不做班主任了,太操心,而且他的两个孩子还小。经过这件事,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把这个班主任干下去。
  听老师说完这件事后,我想起了我们在安国的最后那个晚上。那晚我们聚餐,严老师也在场,班里的许多同学都端着酒杯轮流敬严老师酒,并且把自己最真挚的感谢伴着那杯酒一饮而尽,当同学们向老师老师表达感谢,并亲热地上去抱她时,严老师也流泪了。
  有人说:"如果说好女人是男人的学校,那孩子就是女人的学校。只有孩子,可以修正母亲身上一切的浮躁、粗粝与肤浅,让她变得担当、忍耐和安宁。"而对于学生而言,一个好老师其实就可以成其为一所学校,他可以让学生们感觉到自己受到尊重,感觉到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受到了维护,更感觉到被爱、被重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学会感恩,学会爱别人。我相信给老师下跪的孩子,即使他们考不上高中,考不上大学,他们的人生也会比其他孩子有更多的收获。
  其实,与其说老师的眼泪中是欣慰,是感动,是自豪,倒不如说是老师们的"俯首甘为孺子牛"。对陈老师而言,他每天都要五点钟起床,然后到学校,盯着学生们上早操、晨读,每天晚上九点半查宿舍,一直到十点多甚至十一点才能回家。我在学校呆的那会儿,有个孩子的鼻子破了,到办公室找老师,老师带他到水池边洗。我在时见到了这一例,想必不在时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而对严老师而言,大二时讲着课晕倒在课堂上,大二下学期上山实习时和我们朝夕相处,对我们督促与照顾,大三下学期带病跟我们去安国、在其他老师都休息时一直为我们答疑解惑到十一点,还有平时学生们只要有事找到她,她总会尽力帮忙。
  老师的眼泪,在脸上划过,留下的那道痕,是学生们成长的足迹。泪水滚到嘴里,咸涩涩的,这是这个过程中集合了生气、愤怒、高兴、欣慰后的味道。当我们"报之以李"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这李子的清甜,就连回忆也会变成甜的。如果说一个良医可以救一个人,那一个良师就可以救一群人。也许对于那些孩子而言,对于我们而言,当他们初中毕业,当我们大学毕业时,都成长了,但还都不成熟,但这个过程中的收获,却可以让我们记忆到永远。这样的过程中所学到的知识,不属于初中的范畴,也不属于大学的范畴,它属于人生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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