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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让我牵挂让我忧


  去年11月6日晚上七点,我那年仅52岁的五哥给我打来电话;他在县人民医院检查时,被一纸无情的诊断书给判了刑:胃癌。这如同晴天霹雳,彻底的击垮了我,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这么快就降临到我五哥的身上。我看到过多少树木枯荣,看到过多少生老病死,但从来没有像接到五哥绝望的电话那样枯涸:让我悲痛欲绝。这一刻,我感觉生命就如同风中的落叶一样飘然而无助。在我的印象当中,五哥的胃一向是很好很好的,口渴了,大口大口地喝着河沟里的水,回到家,刚出锅的饭,二口三口就吃了个精光。八八年我从广州实习带回去两个菠萝,回到家时,菠萝有点变质了,五哥怕浪费,在我与二哥、三哥和母亲的谈笑声中,他却象风卷残云似的把那两个菠萝变成了他的胃中之物。以前我总觉得那是五哥身体结实的表现,哪曾想到这些不良的饮食习惯,正是导致五哥后来患上胃癌的元凶。
  五哥计划去长沙复查病情那几天,他的心事更是沉重,他太担心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亲人,就再也回不来了,临行前,他还特地去看望住在大哥家的母亲,他放心不下自己那年迈多病的母亲,见到母亲,五哥伤心地哭了,在场的亲人们都留下了辛酸的泪水。几天后,在广州工作的侄儿把五哥从乡下接到了长沙,在湖南肿瘤医院顺利地做了胃切除手术。而五哥动手术那天,我正好在湛江牵头组织渝湛项目的竣工验收工作,但我身在湛江心系五哥,有空就打电话给在医院的二哥,每次通话我都止不住泪流满面。开完渝湛项目竣工验收会议的第二天,我便急不可待地携妻去长沙,看望我那刚动完手术的五哥。病床上的五哥,充满了哀伤和绝望。我和亲人们使出各种方法劝慰五哥要振作精神,主治医生也安慰他:这病在你这个年龄是高发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要好好吃药,用心调养,注意饮食,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五哥的病,最担心的当然莫过于五嫂了,她对我说:你哥哥操劳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把儿女们拉扯大了,房屋也建好了,可他……五嫂的眼里溢满了泪水,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五嫂,当时就有点站不住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泣不成声。病床上的五哥,体重一下子也从动手术前的150斤消瘦到只有120多斤,但五哥的生存欲望极强,积极配合治疗。在成功地进行了三个疗程的化疗后,坚强的五哥,硬是咬着牙,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走了回来,看着渐渐恢复的身体,五哥自己也说:"现在的他下地干活都没有问题了。"
  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我们家特别的穷,我和五哥读书时所使用的所谓"书包",都是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而"质量"稍微好一点的,五哥还让给了我。我像极了一个跟屁虫,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在的地方,总会有我的影子,而五哥的同学也几乎个个都认识我。在生活上五哥也是处处顺着我,帮着我。只可惜的是那时五哥读书的成绩却是相当的差,读小学三年级了,连"亲"与"新"都分不清,因此总少不了常挨二哥的臭骂。五哥初中还没有毕业,就跟我表姐夫去学理发了,那时候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表姐夫经常安排五哥去做各种各样的家务劳动,却很少将手艺传给五哥。五哥一回到家,就吵着不想再学理发了。我读初三时,五哥完成了他的理发学徒生涯,返回家里务农了,那时候,我们生产队里就数我五哥最辛苦,中午和下雨天都没得休息,要帮人理发挣工分。五哥虽然在我们生产队里挣的工分最高,人也长得像貌堂堂,但少有人给五哥介绍对象,我五哥终因家里高成分的缘故,二十出头了还是孑然一身,后来他便与到我们村里学缝纫的五嫂结了婚。
  我到县一中去读中学后住宿在学校,读书的开支一下子大了许多,母亲便考虑由兄长们共同来承担我读书的费用,我的五哥五嫂便同我其他兄嫂一道,用他们辛勤的汗水支持我完成了学业,使我最终走向了工作岗位,走向了人生新的生活,来到了大都市---广州。我呢,参加工作二十多年来,除了承担起母亲的生活费用外,只给了哥哥嫂嫂们一丁点生活补贴。每次我回到老家,看到日渐苍老的哥哥嫂嫂,看到耄耋之年的老母亲,我便从心中升起一股股歉疚,总觉得自己在外面干得不够出色,对他们的支持太少太少,对不起他们!
  五哥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过了半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辛辛苦苦地支撑着这个家,终于将我这个农家子弟送进了大学。世界上,朋友之间、亲戚之间,就是父母兄弟之间,虽然有着血浓于水的血缘亲情关系,但是彼此之间的相亲相爱也是靠彼此之间的无私付出,才能够维系其牢不可破、倾情相助的。我也常常在想:我和五哥之间这么多年来水乳交融的兄弟之情,有我的父母和他们兄弟姐妹和睦相处无私奉献的影响,有我和五哥彼此之间的浓浓血缘,更重要的是五哥五嫂过去对我的付出和帮助,赢得了我对五哥发自心底的感激和回报,我们兄弟的浓浓情意才得以地久天长。
  我五哥虽然不够伟岸,但很温暖,他一直是我的大山,我离开故乡在外学习和工作己快三十年了,处理老家的很多事情都还是要找他商量。近来五哥的情绪还算不错,但我总有些隐隐的忧郁,很担心五哥的身体哪一天会突然变坏。前两天我打电话给五哥,不善言辞的他破天荒的说了很多温情的话,害的我眼泪流了一大把。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五哥和五嫂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多,俩人比过去更相依为命了,愿我五哥身体健康!家庭和睦,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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