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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


  他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一群孩子从他眼前经过,一个个手上画着个手表。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也这么玩耍过,现在长大成人了,反倒没有了那种童真。
  玩玩怀念一下也不错。于是他也在左手腕上画了个表,用食指逆时针拨了一下指针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倒流,让他回到童趣的时代。
  指针真的往回走了,他的左眼闪过孩子们刚才在他跟前跑过的一幕,然后是白天被老板解雇,接着前几天表白失败的景象都一一重现。
  时光真的倒流了?
  他疑惑地在右手腕上又画了一个表,顺时针拨动了指针。他看到了失业绝望的自己,看见了胡子疯长,看见了一个几乎认不出是谁的老头在街头乞讨。那就是自己的未来吗?
  两只眼睛的画像不断交替,左眼里重现了父母双亡的时刻,右眼展现着痴呆老人被流浪汉围殴。他再也看不下去,用手捂住了脸。左边的脸嫩滑如丝,右边却无比沟壑沧桑。惊愕地放下双手,左边是婴儿般小巧的鲜肉,右边则是皱纹干枯的老皮。
  他赶紧把手腕上的表擦去,惊声尖叫,似是婴儿啼哭,又似是老人呻吟。他好像忘记了说话,也无力再站起来,只傻傻地坐在原地,等待谁能拯救自己。
  气温骤降,持续多个月的高温天气转眼白雪皑皑。寥寥几个行人路过公园,总能看见一个头发胡渣脏乱的中年人呆坐在长椅上。好心的人会帮他披上旧棉被。有人说他生活不顺,精神失常了,每天不知在幻想着什么东西,时而学婴儿撒娇,时而学老人咳嗽。
  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十分怪异,左边不染丝毫白雪,走近还能感受到阵阵暖意,而右边却像半个雪人,仿佛季节在他身上分了界限,左边炎夏,右边深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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