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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秋意一片红


  我慢慢走着,走在这一片浓重的秋意里。山间小路曲曲折折,我的心情层层叠叠。
  群山披着一件火红的大衣,只有几株樟树还是一如既往的绿色,显出与众不同的老成。夕阳像个彩绘大师将光线调配得恰到好处,把山间每一个角落都装扮得华美雅致。山尖是淡淡的光晕,树梢是耀眼的闪亮,草丛着一色的红绸。是要迎接我的到来特意布景静候吗?
  突然,眼前一片红,树上是星星点点的火。那小红点在树上摇摆、跳动,我知道,那是柿子熟了。远看,像一片火焰披在山脚下,风吹来,还带来阵阵果实的香味。走近一看,在一棵火红的柿子树下有两个人。
  一个小孩,抬头仰望,伸手想摘个果实。他围着那棵树转了三圈,最后,他的眼里射出一道光,定格在那颗又大又红的柿子上。他跳了起来,可是够不到;他开始爬树,可是又落了下来。他无论怎样努力也摘不到,只能干瞪眼,瞅着柿子发呆。无奈之下,他用求助的目光转向身边的老人。
  那老人应该是他的爷爷吧。爷爷笑着走到孙子旁边,站在孙子手指的那个柿子的正下方。他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摘,两手在空中
  挥舞,可是依旧够不着——柿子太高了。老人迟疑了一会儿,走到树干边,展开双臂抱住了树干——他开始摇了。树叶早已落光,果实像灯笼,挑在高高的枝头,随着摇动的节奏忽左忽右。孙子掀起他的衣衫,展开成一个布兜,他要接着即将摇落的果实。终于,那个柿子经不起来回折腾,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它生长的地方,不偏不倚落在孩子的布兜里。
  孙子举起手中火红的柿子朝着爷爷大喊:"下来了,爷爷,柿子,柿子……"脸上绽开了花朵。爷爷走了过来,孙子将果实托在手心里,像托着一件珍贵的宝贝。那柿子静静地躺着,像婴儿躺在摇篮里,在夕阳的照耀下浑身通红。这时,孩子的脸也是红红的,他慢慢地剥开了果皮,将果实放进了嘴里,不断吧唧嘴:"好甜,好甜……"他抬头望着爷爷,然后将果实递了过去。爷爷微笑着,那笑容那么甜,好像要把脸上的皱纹填满。"爷爷,吃!""好,爷爷吃,爷爷吃!"笑声在秋天的山间回荡。
  夕阳下,火红的果实,火红的脸庞。这一幕将我的心也映成一片火红。
  不觉间,我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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