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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拯救你我的睡眠


  睡眠是一门大学问。这门学问做好了,心情愉快,身体健康。做得不好,累人累己。希望你们能睡个好觉。——
  睡饱了才是王道,以后不用人家催也要在子时睡觉了。但我真正想说的才不是劝大家"要早睡",而是早睡没那么简单。需要服用药物的诸君不必看,这篇是写给那些睡不好但还没到需要吃药程度的人的。
  处于睡眠障碍中很久,近来亲身做了多次对照实验,太显著了:零点和中午十二点时都处于深度睡眠的话,夜间加起来只要睡不到六小时最少四小时,不容易赖床,白天打个盹就好,能安静地读比较耗脑子的材料,情绪波动也小。
  补记:我越来越怀疑自己白天起不来和血糖过低有关。今天做了个对牙齿很坏的试验(大家不要随便学):醒来时发现除了懒怠之外,有眼前发黑手脚发冷冒虚汗等低血糖典型症状,勉强起床,横下一条心吃了大约五块巧克力,上床躺了二十分钟,算浅睡眠,症状消除,也很顺利地五分钟内起来了。看来晚饭要吃好。深夜被报社贴勾引,白天起个床要一小时之久,可能是血糖偏低导致的。
  反之,一点到两点甚至更晚睡着的话,需要睡八个小时以至于更久才能清醒,很难醒过来,勉强起来心情不快,小有不顺就容易爆发,骂人骂自己,办事效率低,有陷入灌水恶性循环的危险。难怪我听说的同学中早起工作刻苦自持的大牛,再怎么晚睡怎么也得一点就上床了。
  补记:看来问题关键是足够的疲倦感,昨天有事,午夜后才睡,但是今早六点就醒来了。已连续主动早起五天,形成了足够的惯性。接下来打算测试一下中间睡懒觉的话,第二天是否能正常起身。
  不过我本来就是早起型的人,中学六年最正常的作息其实是十一点睡着,五点醒过来,赖床到五点半起来,睡懒觉最晚是八点半。中午看需要和环境可能小睡半小时。
  崩坏发生在大一和室友闹矛盾(怀疑不顺利的集体生活环境很可能诱发睡眠障碍),就莫名其妙白天醒不来加中午晚上勉强睡着然后恶梦连篇了,就这样过了好多年。最好笑的就是住在家里,起得晚要被说,偶尔起得早也会被笑话(真不明白起得早有什么好笑的?)。
  后果就是认定睡觉是非常头疼惮烦的事,完全没有张茂渊女士语录所谓"视睡如归"感,每次都要弄到实在支持不住了才去睡觉。不可以常理劝导。
  睡眠障碍表现非常多,不止枕席之上辗转反侧竟夜不眠一种。我的表现是起不来床,勉强被拖起来了人要恍惚到下午才能正常治事,中间至少两三个小时不能做复杂的事,更倒霉的话,只有晚上八点以后才会清醒。大家只看到彻夜不眠的那些人,却不一定意识到后半夜其实能睡着的所谓"轻度睡眠不良"的负面影响,会以为不过是行为不良啊拖延症啊很好搞定。
  所以我觉得有一部分年轻人未必要吃药,独居一段时间就能治愈某些行为紊乱,找到自己最合适的生活方式。
  自我排查很重要:
  被子是否太重太冷?枕头是否太软太低?床垫是否太硬太硌?
  睡前喝了过多的水?有没有低血糖?晚餐不消化?
  洗脸刷牙洗脚了吗?或者连面膜都做搞得太复杂?穿的睡衣是不是全棉或真丝材质?是不是戴了有干扰性的首饰?
  定的闹钟是不是太刺耳?或者根本不振动?
  房间里的光太强或太暗?有难闻的气味?
  经常加班做不完活计?精力过弱每天什么都做不了心里自责?次日将有大事神经紧张?日程完成不了感到生活失控?和人闹不痛快了?见到旧交情绪波动?
  这些都问过,解决之后还睡不好,再去指责室友家里人不体谅你吧。
  集体生活有一个很大弊端就是被他人裹挟着过日子,自己为了适应,不得不勉强改掉原本运作顺畅的起居模式。比如大一室友基本上七点起,我五点半起来几次她们就很不高兴,发出了警告,且以实际行动表示孤立和攻击。而初中高中的早自习,甚至有早到五点就开始的,那其实是个鼓励早起的环境。这势必产生矛盾,甚至由于生活规律的不同步上升到人身攻击。我自问不是一个太nice的人,虽然勉强从了对方,也会腹诽不已,或者搞出点事故表示不满。住校多年,感慨极深。
  补记:如果大一新生能提早在学校论坛上沟通,找到作息彼此相合的室友(不必同步,相合就好,敝人就只要一个睡得极沉的同居者就满意了。以前起得这么早而不被高中室友集体打出去,大约也是拜她们睡觉太沉之赐。本科和研究生室友绝大多睡得很浅,早上有点响动,午间就要对我怒形于色了。偶尔碰上睡得沉的,关系反而不错,可惜同居时间都没超过一年。)估计很多住宿问题都可以避免。可惜宿管中心设备条件不允许,把大家塞到蜂窝房里就够呛,还让你们自行搭配?
  一直忍到大三才搬出来住了半年,真的感激涕零啊,可惜好日子也就那半年,写到这里居然觉得大学集体宿舍真不如说是培育各种不良行为的温床。
  也许从小过着正经生活,但是这种生活轨道的基础非常脆弱的人,是最容易在挑战和诱惑前崩溃的吧。感谢现任室友有一年不住这里,上峰也不催交作业,随我折腾,生物钟居然能慢慢调整正常,偶尔会崩盘,主流是在趋于平稳。有些真正有用的技巧,乍看或许荒谬不经,不足为他人道,自己运用就好了。
  补记:曾经很羡慕张舜徽式作息,结果发现不作些准备的话,心气比较弱的人一两天就没法坚持。第一,自己社交圈基本在午夜活动怎么办?第二,三点起来而同居者睡眠很浅,人家能恨死你。年纪越大,你的作息就越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脑子一热便万象更始的事。
  执行力很强的人不必以此责备于我,这篇东西其实就是写给那些执行力偏低,但又厌恶过被人家裹挟生活的人看的。自救者天救之,很多问题只是技术和条件的形格势禁,并非当事人糊涂不明理。例如有的宿舍矛盾,就是加个隔音效果好的床围,或者能十点半后在水房洗澡就能解决的,结果非得为了管理方便不许加床围或者关掉楼内浴室,真是不值得而且荒唐可笑。很多同学的生活要求其实很低,有司为了一己的管理方便而断人从善之道,或者因为自己要排解情绪而拖友人陪你刷夜,何苦来呢?
  由此想到,嘵嘵劝谕这种事情,以后除非被逼迫,是尽量不会去干了。根本就如庄子大人说的,以国君之养养鸟,徒增对方悲忧昏眩。别人的生活,是一个远比我的猪脑子更复杂的体系,你真的自以为能理解吗?还好意思说"只要做到AAA就可以得到BBB的结果",这是傲慢呢还是愚蠢呢还是以为自己比对方高妙呢?以后少刚愎自用地骂人开药方(借用某个注书的说法,就是不必骂人而硬骂,所开药方又不甚高无当于事),多易地而思以平恕之语安慰对方。从此想到的就更多了,还是收手吧。
  文/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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