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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的余温一直都在


  我们的眼睛,是否总是在望向前方,去追寻探索新的道路,却未常低头看过那位铺路人?我们是否也该伸出稚嫩的手,握住那布满厚茧的大手,去感受手心余温?
  坐着回老家的车,望着窗外萧索的景色,昔日墨绿的山丘被冬日凌虐得一片荒芜,呈现出灰蒙蒙的土黄色,像是尘封多年的泛黄纸张,上下的河水没有了那抹绿色的倒影,也失尽了往日的风光,一片死寂,没有一丝波澜。几根枯萎的芦苇杆空落落地横在水面之上,显得尤为突兀。但到了老家后山的庭院边,却依稀可看见蓊蓊郁郁的高大榆杨,令人有种舒适的惬意感。
  到了,已是几近黄昏时刻,一缕斜阳照在父亲忙碌的身影,我在一旁看见那双粗糙的大手,紧握着笨重的锄头,掘菜,心中稍些酸涩。
  母亲病了,奶奶也因身板不好,于是做饭的重担就压在我们这对丝毫没有做饭经验的父子上。走进厨房,父亲让我在一旁坐着。他用那双笨拙的大手,轻轻举起刀,飞快地切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也只是简单洗洗罢。"不疼吗?"我碰触了一下父亲的手,轻声问道。父亲带着水渍的手掌还有些潮湿,却传来一阵暖意。"怎么会,我这老手,长了厚厚几层皮,不疼的。"但我却看见他的手指上的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脚趾旁。
  晚饭时,父亲端来菜,"抱歉,待太久,这菜有点凉
  。"这菜,都是有父亲苍老的双手而做,我虽一直在他身旁,也只不过是呆呆看着罢了。我从未感到这菜有一丝凉,也许,是感到他手心的余温,一直在我的心中。
  饭后,父亲陪我到后院小径散步。幽深的小路,向来是静的,高大的榆杨,阔绿的叶,在晚风中招徕。远村,还有袅袅余烟,飘散在晚霞的眼波里。路旁的榆杨挺着身子,翠绿的叶,一簇簇,还在发狠的向上冒。
  "这榆杨可真高。"父亲停下,我也停下,转过身,清风几许,含点淡淡余烟,夹在风中,乱了一头青丝愁发。旧年记忆如沙一样,堆满脑海的沙滩。他笑着看着我,眼中露出的满是对儿女疼爱的神采,与这晚霞一般温热。只是,我却突然发现,父亲的眼角,浮现出岁月的沧桑。我伸出稚嫩的手,握住他的老手,才发现,他的手早已不是我儿时的年轻力壮,现已是历经岁月沧桑,如干枯老松树一般粗糙。我紧紧握住他苍老的大手,还感到一丝手心的余温。
  残阳落下,地平线的尽头又是残云淡天,悲伤的点击彩霞后的寂寥,不知今夜月是否明了,不知今夜是否残星点点,是黄昏后悲伤的寂寞,残阳滴落一颗血红的泪。
  父亲,假若可以,就让我牵着你的大手,走过流水迢迢,走过日出日落,走到沧海桑田,让你手心的余温,一直都在,一直在我的心中,到世尘静止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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