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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


  刚才在看那些曾经收到的信,朱老师,常老师。老灯,老牛,海和地中海,还有国风他们。那么那么多。有一点想哭了。
  你的信,我只保留了一封,是你呓语一般把我唤做阿瑞的那一封。
  我想说对不起,我想说其实一直怀念曾经一起的日子,我想说其实和你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安心。也想说我是习惯了生活在骄傲里,被人家当作中心惯了,所以很不知廉耻的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的位置,放不下所谓的"自尊",从不肯跟身边的人说出寂寞来要别人陪,也不肯跟谁说喜欢跟他在一起。伤害了你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却不肯说句对不起。你要走了,心里留恋着却不肯说挽留。
  现在想想那个自己,是多可笑,又多可悲。
  快两年了,没有你的消息,我也从来不会去问,只是在某些突然想起你的时刻,会默默祝福,希望你还好,希望你比我好。
  毛毛虫,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字写得很潦草,像是黑暗里摸索着写上去的。还有几个字,我至今都没认出来,不知道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你一定不会知道,我也早已不再一笔一笔地写字,我也早已再也从自己的字里看不见青涩但是虔诚而且执着的痕迹。我终于也还是沦落到了这一步。
  你挤在信纸上的橘子汁,已经没有了味道。我拿着那几张纸放在鼻子前,竟是一种尘土的闻到了。但是那些汁水已经凝固成了鲜亮的柠檬黄,星星点点,让人思绪变得悠长,又忧伤。
  我想起你偷偷写在我本子上的那段话,你写荷西挥着法国帽一边倒着向后跑,一边喊着"ECHO!再见!ECHO!再见。"只是你一定不知道,当我回头再看的时候,我也像荷西一样,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很多次的感动都没有说出口,终于你走了,终于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了。
  其实我也知道,时间总是向前走,不会等我们,我们也根本回不到过去。那天晚上,老师讲到庄子。毫无防备地去听,觉得庄子的理论的确很有道理。但是理论是理论,生活是生活啊。真的做到庄子的"无待",什么都能放弃,什么都能不在意了,那我们还为了什么活着呢?同所有的动植物一样吗?那么我想回归自然做个自然人行不行?没有圣人的坦然,也没有动植物的本真,所以才失了快乐的吧。我在平凡世界里,做了一个平凡的人。想不开放不下是痛苦所在,却也是幸福所在吧。
  所以我不难过了,回得去回不去又怎么样呢?过程已经是结果了吧。结束慢了只会要人更快忘记吧。
  我情愿过个平平淡淡的生活,有着平淡小幸福的人。
  毛毛虫,你一定也明白这些是不是。
  关于《悟空传》,我终于找到一本,又看了很多遍。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也希望你不要去看了。可能只会要自己更难过。曾经年少,做了很多可笑的事,而且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自己真实的内心。终于现在能够接受了,那是自己真实的成长历程,别人可以笑我,但我再不会觉得难为情。倔强、自恋又自卑、任性、懦弱、自以为是……很多很多的词都可以说我,那是一个真实的成长阶段,没有什么不能面对。
  所以,我来这里,跟你说句对不起。大南瓜,对不起。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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