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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垣


    治愈亲密和再见。
    我低垂着眼,含混不清的重复嘟囔着:"是么…是么…。"
    记忆里,曾有过偷抽烟的情节。那是一个并不美好的午后,天空是铅灰色的,树木僵硬的矗立,路上空荡荡的只剩下流浪的猫狗。手上不熟练的夹着混合着尼古丁的香烟。一口一口的嘬着,咳嗽地将烟圈吐出,再看着它慢慢不见。对于这类事情,从未有过的轻车熟路并乐此不疲。缩在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里,我才会从一个无人吐弃的臭虫中找到安全感。任何窸窸窣窣的声音都会给我带来巨大的恐慌。下意识的就会用手掐灭还在燃烧的烟星。手指上皮肉胶着炙热的烤烫。等感觉到疼痛难忍的时刻,食指和拇指已隐隐约约有血丝的迹象。我虚脱的将烟蒂藏起来。手上的伤口激烈的刺痛着我每个四分五裂的神经。我无比沮丧和绝望的想着:"再也不可能相见了。"
    此刻,我真正的冷静下来,而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好的去睡上一觉。说不定,醒来后,一切都会有变化。我侥幸地自我安慰,心底深处却无比清晰的知晓结局的走向。浑身毫无力气。
    起先,我们什么都不是。
    会无比愤怒的搏斗,会用尖酸刻薄的字眼相互挖苦。身心俱疲却只是为着各自所谓的道理硬生生的站住脚。外强中干。殊不知,彼此都希翼着对方后退,然后自己光明正大的以胜利姿态直视对方的眼睛。不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本末倒置的角色。
    做事果断坚决,性格鲜明,决计不会做出令人费解的事情,字字一针见血,绝不绕弯拖延。
    从青梅竹马到郎情妾意,十年。从生死决裂到昔日旧颜,十秒。
    倾其所有。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自制活在自我世界之中。不想与人交流。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通讯软件和号码,关机。然而在某一天,友人突然拜访。我看着她憔悴的脸久久不语。焦躁的开始踱步,骨子里的恐惧与人攀谈。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明白,与世界脱轨。
    友人是个温顺的女子。她喜爱做吃食。变着花样的烹饪。然后,亲眼看着她喜爱的男子狼吞虎咽的吃完。她说,那个时候,感觉真是幸福极了。她小心翼翼的喜欢着那个男子,挖空心思的讨好他。尽管他不爱她。心甘情愿想来也是万般辛苦与不易。在爱情里前所未有的奋不顾身。
    "他不爱我…不爱我。"友人断断续续地说,话一止,眼泪便簌簌往下掉。她抬起头,用力地向上看,除了白惨惨地天花板,还有无法擦拭尽地眼泪。她站的笔直,像棵骄傲的小白杨,像台被按掉静音的答录机。我不知道她为何将如此隐秘的心情诉之于我,坚持到如今的等待,忽然发现,除了不间断溜走的时日外,就是失望。心灰意冷蠕动在血液里,四肢开始僵硬变得脆弱。记得以前,我就明确告诫过她,这是一场只有付出的无望。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没办法,我就只认死理"然后哈哈大笑"没有他,一切都没意思。"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本正经,完全不见笑意。眼神明艳动人。而那时的我早就孑然一身。
     "肚子痛到连呼吸都是多余,冷汗沿着脊骨一路直上。手心里是绵密的攀附在手掌心里。
     "尽力将脚往台阶上踩,只觉得脑袋失去平衡感和方向感。天旋地转的恍惚间,人已经重重摔在大理石上,脸颊紧贴着大理石楼梯的棱角,迟缓地钝痛。昏天黑地的歇斯底里。爬起来。捂着肚子,咬着牙。爬起来。接二连三的踩,都落空。每一次都摔在楼梯的尖锐之上。眼前的实物都失去了对焦。一边嚎啕地哭,一边倔犟挣扎起来,回家。
     分了手,依旧能够盛装出席。
     我想想,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彼此再见。不留恋。
     太多,太多。皆因我们彼此不够相爱,和,爱的够深。我想。
     无数个夜晚,梦里都会反反复复的出现一个人,不近不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在我的前方。我每向前跨越一步,他就以我无法捉摸的速度向后退。模糊的身影。我噤声,看着囚禁于黑暗的他,火热的胸腔强烈的发胀,熟悉的感觉,让我未语泪先流。我看着静默站在远处地男子,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忆描摹他深邃的五官。张了张嘴,妄想发出声音,试图寻回他。才发现周围阴冷的可怖。只有喉咙里声带颤抖地震动几下,周遭便陷入疯狂地死寂。我惶恐地看着他,像要把他一点一点地按在骨血中融合。稚拙的我急进地向前奔跑,没有任何犹疑不决。奔向他的怀抱。不可思议地潜意识的动作。
     分手后101天。多么不吉利地数字,我暗暗地嘲讽,1和1之间注定形影单支,有注定跨不过地鸿沟。还未将所有恶毒地诅咒一个一个地想完。你的死讯便借由他人之口铺天盖地的来了。突如其来的罹难诡辩惑人地厉害。
     听说,你化疗的时间夜夜不能寐;听说,药物治疗使你食欲不振,甚至无法进食;听说…听说,你笑着和别人打趣,敏仔要是见到我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肯定要吃吃的笑。声音变的又暗又哑,肯定会劝慰不住哭到死去活来。
     为何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听说切断了所有通向你的路。
     友人站在我面前,没了继续流泪的力气。带着哀怨的讨伐,也尴尬地变成了伤感。"我,放不下他。"她恼怒地责怪自己,无可奈何。"亲爱地,千万,不要轻易放弃…"还没到最后危难时刻,世界毁灭被重置,人类全部消亡的地步。明白真相的我,冷静的看着友人。
     我们的花园,断垣残壁陈在我们的记忆里。六月飞雪,你看见了么?老天爷也在舍不得你。我不能哭,不能哭,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你坚持的,我不能一己之私破坏。
     听说,最后油尽灯枯的时刻,你是满脸笑意的。
     听说,你低低地念叨,敏仔。
     听说,你说。你说。
     不必挂念,安好。
     这些,我都知道。梦中的你,抱着我,就像每次分别,你温热地鼻息在我耳侧,暖暖的,痒痒的。可是,我脖子上明晃晃地洒落着珍珠泪。凉凉的,像穿堂风。
 
读书大全阅读大全网站目录投稿: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