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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闻两个家庭的悲剧之后


  今天妹妹中学入学考试,中午我们顺道去了外婆家,最让我感到震撼的是:朵朵死了。舅妈几乎是灰着脸对我们说的。当时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呆住了。怎么死的?我爸问舅妈。淹死的。朵朵是外婆邻居家的孩子,刚刚五个年头,小女孩长得水灵灵的,古灵精怪的,调皮淘气但是很懂事,说话痛人。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忍不住喜爱她。在她还没有出生之前,我从未见过像朵朵这样伶俐的小孩。但是我没有想到朵朵竟然就不在了。尤其我还是十天前看到她活蹦乱跳地跑到我面前,笑眯眯地摇动她手里的玩具。这下孩子没了,我是怎么都想不到。刷地我眼泪就流下来了。怎么会呢?朵朵妈妈肯定伤心极了。和朵朵一块走的还有莹莹姐的小孩凯凯,四岁了,两个孩子就这样没了。莹莹姐,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这还是几天前的事情。我听冉冉说,朵朵妈妈几天没有出过门。火葬的时候,朵朵妈妈紧紧抱着朵朵,不要来人抱走朵朵让朵朵火化:孩子这么小,不要火化。我怎么忍心呢。我听外婆说,朵朵爸爸,得知这个噩耗之后,远在工地干活的他拼命地赶了回来。但是还是没能挽留住朵朵幼小的生命。四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疼得不得了,孩子却没了。当看到孩子在水里淹得发紫的尸体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瘫坐在那里,头低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外婆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不敢去想象朵朵爸妈的心情。这么好的一个小孩!上次我们还在一块儿玩,朵朵淘气,和乐乐在一旁玩着沙子,玩小西瓜。我给她桃子吃,她还不要。朵朵妈妈和我们说,朵朵下半年要送到幼儿园大班去了。舅妈说,你看朵朵的头发,蓬蓬的,怎么不扎呢?哪里不扎头发呀?朵朵每天要扎好几次头发,每次她都在床上玩,把扎的好好的头发弄散了。当时说到这儿,我们都在一旁笑这个小朵朵。没有想到,朵朵不在了。朵朵掉进水里了,怎么不知道叫喊呢。朵朵是不是当时看到凯凯掉进水里了,要去救他没救着,自己也掉下去了?
  孩子几乎是一个家庭的全部。这起悲剧让两个家庭都痛不欲生。我听说过,一个家庭,由家里老人照顾着两个小孙子。一天这位老人外出,把这两个熟睡的双胞胎婴儿放在摇篮里,没有想到回来后看到的是婴儿的残骸。旁边的大狼狗吃掉了两个孩子。老人愣住了,结果儿子下班回来后得知两个孩子都没了,一气之下打死了老人。孩子的母亲因此疯掉了。儿子因为犯罪成为囚犯。一个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毁掉了。
  也许你会说,这是意外。或许是这样吧。也许在听到这样的悲剧之后,你会惋惜。但是当这样的悲剧在你眼前活生生地就发生了。那个时候,你还仅仅是惋惜吗?
  我的一个小学兼初中同学,去年暑假走在乡间的路边,看到两个小孩子在玩水,掉水里去了。出于本性,他跳下水去救那两个孩子。但是孩子救上来了,他却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去他的家里,我看到的是一张张无比惋惜的脸庞。他的事迹被登上了广德,宣城,安徽的头条,人人都说他是救人英雄。是的,这点我毫不怀疑。省里也有很多人过来了。村邻,我们所有得知此事的老师,同学,朋友,都自发地与他送别,见他最后一面。但是,省里对于这样的悲剧,仅仅只是惋惜吗?我们也仅仅是惋惜吗?省里为什么不加大力度,加固河堤,在所有有水的地方标注水深,设置稳固的河堤?等到悲剧发生了,就宣传宣传?慰问慰问?为什么不拿出实际行动来?我们要看得见的行动!我知道学校每次的《致家长的一封信》里都有防溺水教育的温馨提示,但又有多少家长、长辈真正特别注意到了、重视到了,并且特别地告诉孩子了或者训练孩子游泳技能了呢?我们是不是该反思我们自己?或许我们中的一部分人觉得对于孩子的教育应该本着"先做人,后成才"或者"不管你有没有本事,你必须有品德"。我不否认,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看孩子的成长标准,第一是品德。但是,现在我并不这样认为。
  看孩子的成长,我觉得应该是保证她的健康成长。哪里健康?都知道是身体和心理方面。从本质上说,如果孩子能够健康成长了,其实在我看来就是教育的一个成功。首先我不期望孩子必须优秀什么的,首先我要求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这是最起码的保证。如果你要求孩子成长,然而孩子不知道怎么活着,她哪里会成长?孩子没了,哪里会有下一步呢?所以,我觉得对于孩子的教育,也需要灌输一种自私的意识(当然,这种"自私"不同于我们常说的那个自私,它基于一定的做人原则)。这种自私,主要是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这一点,必须在孩子起初成长的过程中,告诉她:你很重要,不仅对于你自己,对于我们家、对于我们生活都很重要。所以,很多东西必须要告诉孩子甚至教会孩子。就拿游泳技能来说,或许因为条件的限制,有的孩子没有这方面的技能。但是,家长应当时时刻刻关注孩子,当他走到水很深的地方的时候,好好告诉孩子:水深危险。或者幽默地、善意地哄孩子说,有水怪在水深的地方,专门捉小孩,所以别去水深的地方哈。我小时候,一直都是在外婆家度过假期的。外婆家几乎家家户户有坝塘,门前养鱼养虾。每当我到屋后或者房前的水沟里玩耍,外婆外公总会吓唬我说:有水猴子专门抓你这样的小孩,你还敢去吗?我胆小,不敢近水(从这个角度看来,我是"自私")。每次我买零食,也只是走草丛去商店。这样看来,外婆外公是不是有对孩子"自私意识"的培养呢?
  还有一点,关于对孩子的性教育。其实可以归到对孩子的"自私"教育之中。我们中国人可能由于东方含蓄习惯,不好意思向孩子说起性,自己说起来都会脸红。是的,我也不否认,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尽量克服这种心理。如果有孩子问我,我想我会真实地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告诉她这很正常,是自然界的正常现象。你看过一些动物生小宝宝啊,人也是这样。一个活泼的小生命就是这样来到世上的。我们要学会尊重彼此。只有孩子知道了怎么一回事了,孩子的好奇心会得到满足的同时,他也会觉得正常,觉得需要尊重异性,尊重生命。他会觉得生命是多么可贵!为什么这些年来回屡屡发生性侵的悲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们对孩子的"自私"教育不到位。我们有的太顾及所谓的"脸面"了。我们有的也和原来的我一样,太害羞了。殊不知,在对孩子的教育当中,这种害羞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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