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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苇塘向着黑夜向着星空走去


     与往常一样的一天,晚饭后凯录拿出地图与援朝看着,凯录说:"援朝你看,这里距离这个叫后锅的有五十多里地,后锅距离前锅的这片芦苇地有六十多里地,我们一天走不下来。""是呀!这片芦苇地是仅次于新疆的芦苇地,数全国第二大。又是我省的造纸基地。我也注意到了。"援朝说。"那我想,就得分两天走,明天我们可以让大家睡个懒觉,早餐根据个人需要,可吃可不吃,中午早一点在这个公社商店右边的一个小饭店,给大家改善一顿,又有三天没来一顿了。"凯录笑了笑。"可以,你看着办。"援朝说。"这样我明天估计晚上五点左右就能到后锅,后天用一天的时间过芦苇地。你看怎么样?"凯录问道。"就按你说的办,通知大家吧!"援朝满意的说到。大家听说明天午餐要改善,谁还早上起来吃早餐呀!第二天都睡了个懒觉。十点来钟大家差不多都起来了。来到了那个小饭店,吃了一顿苞米面发糕,酸菜炒肺子、酸菜炒粉、溜豆腐、炒豆腐、大葱炒鸡蛋、鸡蛋糕什么的,就是没有肉。大家吃的也很高兴,吃完了又兴高采烈地边说,边走的,走向了芦苇塘。还不到四点,大家就来到了后锅,刚一进这个镇子就感到这个小小的芦苇集散地,来来往往的,进进出出的,到处都是红卫兵。到了接待站食堂一看就傻眼了。凳子上,桌子上坐的全是人。这时,从后厨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迎着凯录他们说:"新到的吧?没吃饭吧!""是的。"凯录答道。"吃饭没问题,新出锅的发糕、炖豆腐、小咸菜。就是住的地方真的是一个凳子都没有了。""我姓张,来!来来。来吧!"张同志转向一张大一点的桌子,向趴在桌子上,坐在凳子上先到的红卫兵们说到:"来,来先站起来,让他们吃完饭了,再还给你们。"这些红卫兵们抬起疲倦的面孔,看着凯录他们,极不愿意的慢慢的站起来,让出了八九个凳子和桌子。一会儿,来了两三个人,端上来了一大盆炖豆腐,和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发糕,与两大摞的碗。凯录他们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在众目睽睽之中,吃完了一顿晚饭。援朝边吃饭,边思索着,暗暗地决心已下,今晚必须过苇塘!!!援朝很快的就吃完了饭,与凯录一起来到了后厨。与那个张同志交谈着过苇塘的事宜,最后那个张同志说到"说实在的,夜晚过苇塘,倒没什么危险。这苇塘除了野兔,野鸡,野鸭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狼呀!其它野兽。沿着一条踩出来的有车辙的小路走,倒也不会迷路。你们又有十多个人,就是要有胆量。""胆量?!那到没问题!估计得多长时间能走过去。"援朝问道。"我们晚上有急事,也走过,晚上赶路,也就是四五个小时吧!"张同志说到。"那好!我们每人多带两块发糕好么?"援朝试问。"那没问题!那你们走吧!此处,真可以说是没有立足之地呀!"张同志毫无办法的说到,"还有,注意,走到三个来小时时,会遇到一个大锅,也不知道是那个年月扣到那里的,压着一个温泉眼,由锅下面向南流去,你们从锅北面走过去,那是很好走的。"张同志又说到"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个集散地在这个季节里,本来人手就很少,现在就这么四个人,不能为大家当向导了。抱歉了。""没关系,我们这就走。谢谢了。"援朝与凯录走出后厨,看到大家,分散的站在人群的各个空地,连靠墙的地方都没有。援朝向大家挥手说到:"走!我们出去,过苇塘。"声音不大却象响了一颗炸弹,使得沉默的整个屋的人不约而同地,以惊诧的目光 ,看着援朝与他的战友们。"每人带两块发糕和小咸菜。快!"随着凯录的话,大家很快装好了饭盒来到了门外。"凯录列队!""全体都有了,集合,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告队长,列队完毕!"凯录响亮的声音划破了沉闷的后锅,有人围过来怯语着。援朝低声的说到:"同学们:都看到了,不多说了,正好我们没有夜行军过,那就来一次夜行军吧!面对着考验,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大家同样低声而有力地回答。"那好!向右转,出发!"随着援朝发出的低沉而坚决的命令,史豪才高举着队旗,两排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苇塘、向着黑夜、向着星空走去。后面传来了张同志的赞叹声"看看!看看!这才是长征队哪!"
     "隔一个开一手电筒。相互替换着。"援朝边说着,边赶到队伍前面,让凯录到排尾去了,自己在前面带路。援朝依据着带有车辙的小路,配合着北斗七星的勺子把的方向,带领着"星火长征队"的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苇塘的中心走去。收割完了的苇塘,是那么的寂静,冬季无垠的星空,是那么的深邃,只听到北风在述说着:(十六字令·寒风)风,吹散繁星月荡空。苇塘静,误入广寒宫?"念中!唱起来!"援朝喊到。"好!唱一个"下定决心’吧!"随着念中的起唱。"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那响亮的一遍又一遍的歌声顺着阵阵的北风,响遍了整个苇塘。似乎在宣告着:未来的主人我们来了!……大家越唱越来劲,脚步也越快。通过了前几天的脚上起泡,好了又起泡,又好了的磨练,同学们的脚步越来越快。真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在"星火长征队"勇士们那不可战胜的脚步下,苇塘似乎害怕了,变的小了,大家感觉没多长时间,援朝他们就看到了那口倒扣着的大锅,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感觉那口大锅,四五个人伸开双臂都围不过来。在那口大锅的南侧流出来的热气腾腾的泉水边。同学们都蹲下身来,脱下了棉手闷子,纷纷的把手伸进了那流动的泉水中。"啊!好暖和呀!""啊!好热呀!""啊!好甜呀!"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有的人居然捧起泉水喝了起来。"好!那就原地休息一会儿,能吃的,就吃点吧。"援朝说到,这时有人竟然用水壶装起来了泉水。过了十多分钟,援朝试问到"怎么样了?""走吧!"大家答道。就这样,援朝他们离开了大锅,继续向着黑夜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微弱的马达声。"那是柴油发电机上的马达声。"念中兴奋的说到。"就在前面了。""快到了!""大家走呀!走啊!""这么快就到了?怎么没看见兔子呀!野鸡的呀!""兔子、野鸡都看见你了!""你看呀!兔子就在你后面那!""在你前面那!""哈哈!哈!哈哈哈!"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笑哈哈的边走、边笑、有的边跳、边说着。就是这样大家兴高采烈地走着。突然一声打破了北风"嗖!嗖嗖!嗖!"的音乐节奏的,高音响起"前面有红灯了!""看到了!""到了!"大家又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有的跳着跑了起来,"看谁先进前锅镇呀!""走呀!"就这样也过了一会,真的就进了前锅镇了。援朝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十一点钟,一算计走了不到五个小时。一会凯录与佳鹏叫开了接待站的门,接待站的四个办公室,三个已经住满了人,一个房间里住着两位接待站值班的男同志。一位姓孙的同志边披着棉袄,边很惊讶的问到:"你们这是从围塘中走过来的么?""是呀!"凯录满自豪的答道。"这足足有三十多公里呀!你们真是不简单呀!"孙同志说,"苇塘那边都住满了吧?""可以说是毫无立锥之地呀,我们在后锅前就走了五、六十里地了,前后有一百二十里地呀!所以,我们也是逼上梁山过苇塘的呀!"佳鹏也满有英雄感的说。"啊!你们真的了不起呀!这个小屋也住不下你们这十多个人呀!老百姓家这个时候也不好叫门呀!……"孙同志看了看那个同志,颇有为难的想了想说到:"这样吧……,你们在后锅吃晚饭了吧?""五点吃的饭。"凯录答到。孙同志对另一位年轻一点的同志说:"小常呀!你先到食堂去,还有两屉发糕,我估计还不会太凉,你用盆端来,食堂没火太冷了。"孙同志接着又说:"我为你们联系一下镇招待所吧!看看怎么样。如不行,那就只有在这个小屋,弄点热水,惦吧、惦吧将就半宿了。走!"孙同志边说,边与凯录和佳鹏走出接待站。凯录让任礁远、公城实与小常同志去取发糕。大家就随着凯录和佳鹏来到了接待站西侧的招待所。孙同志与凯录和佳鹏走进了招待所,一会儿,凯录握着孙同志的手,边走,边说:"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没关系,就是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给人家腾出房间来呀!别影响人家。""没问题,放心吧!谢谢了。"凯录送走了孙同志,转身笑嘻嘻的对着援朝,向大家说:"住招待所了。走!"这时正看到任礁远、公城实二人端着一盆发糕,拿着碗筷走来。这样就一起与大家随着凯录走进招待所,佳鹏正好迎出来,领着大家,分别来到已经打开门的四个房间,三、四人一个房间,每人一张床,又有被褥,暖气又很暖和,这是长征以来最为舒服的了。在大家的惊喜中洗漱完毕了,招待所又有热水,大家很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很快的进入梦乡了。第二天大家像约好了似的,都在十点多钟整装完毕。正在大家给招待所打扫打扫房间时,一会凯录对援朝说:"食堂午餐还没准备好,人也太多,一会……"没等凯录说完,援朝就说"你安排!吃完快走 !""好!西头有个小饭店,大家走!"一会大家走进了那家不大的小饭店,已经有两支长征队,也就共有是十六、七个人坐在四张桌子上吃饭了 ,把本来就不大的小饭店,被占的满满的。服务员看到又进来了这么多人,忙迎了出来边说,边让道:"上里屋来吧!有炕桌。"凯录一挥手,大家随着通过后厨,穿过院子,来到了后面一溜五间房的东屋,这东屋也是两间房通开的,原来这就是农村的大车店。屋里倒是很干净、暖和,对面炕上各放下了两张对在一起的炕桌。大家放下了背包,脱了大衣和鞋,分两伙坐满了南北炕。凯录与佳鹏张罗着饭菜一会儿就上齐了。基本上就是酸菜、粉条、豆腐、咸菜什么的,还有每桌一盆咸鸡蛋,一盆窝窝头。都是热乎乎新出锅的。吃完了饭,大家又喝了会水,也就快到一点钟了。全队整装走出小饭店,参杂在众多长征队中。各个长征队相互打着招呼,向着共同的方向走去……。
     "星火长征队"离开前锅镇的第三天晚上,来到了,离开金都市以后的第一座大城市:望海市。望海市是东北三省进入关内的咽喉要道,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著名的辽金战役就是由此打响的。"星火长征队"在还没有进入望海市的路上,就出现了两位病号。一是关玉剑右大腿在小学时因学滑冰,摔成骨折,而休学一年。一走急了就会疼痛难忍,一瘸一拐的;二是金一声拉肚子已经一整天了。到了望海市已经五、六点钟了。凯录与佳鹏在接待站负责同志的安排下,带着大家来到了,望海市卫校的学生宿舍住下了。在吃晚饭时,援朝决定明天休整一天,让雪林和念中组织大家洗洗澡,午餐自理不准喝酒,自由活动一天,可逛逛街买一些个人用品什么的,下午三点回来集合。大家一听,这是从长征以来第一次的自由活动,高兴极了。卫校的学生宿舍是上下铺,一屋可住八人,为了接待红卫兵,是有暖气,温度还是可以的。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援朝与凯录就领着关玉剑与金一声来到了市医院,通过检查关玉剑的骨头没什么问题,但需要至少休息七天;金一声是肠炎开了三天的药,要求三天后再来。当即援朝与三人商量后决定,马上到火车站,为关玉剑与金一声买了当天一点多钟返回金都市的火车票,回金都市去治疗。因为补助费每人还剩余很多,也不收缴了,火车票与不多的医药费由他们自理。回到卫校的学生宿舍,拿了关玉剑与金一声自己的东西,四人一起在火车站附近的饭店,吃了顿送别的午餐,送关玉剑与金一声依依不舍的进了火车站。援朝与凯录二人洗了个澡,就返回了卫校的学生宿舍。
     不到三点大家都回来了,听说关玉剑与金一声回去了,都感到很惋惜。开会的时候,援朝对大家说到:"根据医院对关玉剑与金一声病情做出的诊断,可以说,近一周内是很难再跟队伍继续走下去。那么,早一天送他俩回去治疗,比晚一天,不论是对他俩,还是对整个队伍都是一件好事。因此,没能与大家道别,我与凯录就代表大家送走他俩了。请大家原谅。"大家感觉都理解。援朝接着说:"当前,据我了解,各个长征队基本有这样几种情况。一是有的买火车票去北京了;二是有的干脆买火车票回去了;三是有的一开始就用七十元钱,自己又填了三十多元钱,买了辆白山自行车,直接骑自行车去北京,就不准备再走了;最后,就是与我们一样的,决心一定要走到北京,到北京看情况,争取继续走下去。我想大家没意见吧!""没意见!""一定要坚持走到北京。"大家回答道。"那下面就由凯录说说下步安排。"援朝说。凯录拿出地图铺在桌子上,说到:"我们从金都市到望海市将近五百来里路,我们走了七天。在望海市休整了一天。从望海市到山海关估计不到四百里路,从我们目前的行走速度来看,五天走到山海关应该没问题。那么我们明天早餐后就出发。"听说到山海关就能看到长城了,就可以直接接触大海了,大家都很兴奋。援朝最后说道:"现在已经进入三九了,这是冬季最冷的一段时间,大家应该穿的衣服,都要穿上。明天虽然可能有雪,但我们还是要去瞻仰"塔山阻击战烈士纪念塔’"说到这里,援朝看了雪琳一眼,交换了一下示意的眼神。接着说:"如果有没带来更多的防寒衣服的,请提出来,不要不好意思,大家可串换串换。有没有呀!"援朝一再的问。大家都说不用。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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